“你说,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谢蕴宜点头,神情有些无奈, 笑容亦显得苦涩, “其实, 最希望我嫁给太子的人, 就是皇后姨母。我爹,我娘, 其实也没那么在乎太子妃之位的。我和大哥的亲事, 都是姨母一手决定的,如今计划全盘落空, 姨母雷霆大怒也在清理中。”
“那……蕴宜姐姐,你不在乎太子妃之位,有在乎的人吗?”元宁问。
谢蕴宜没想到元宁会有此一问,愣了一愣, 复而又笑。
“没有, 从来没想过, 也从来不敢想。”说罢, 她戳了一下元宁的脸蛋, “让你陪我说说大哥和元慈的事, 你倒好, 来编排起我来了。我好不容易躲过了我娘,这会儿又撞到你这儿来了!”
元宁掩唇也笑了:“我只是怕, 蕴宜姐姐觉得委屈。”
“我哪有什么委屈!”谢蕴宜摆摆手, 显得满不在乎, “我是替大哥着急。”
“我倒不着急,檀哥哥已经当众表明了心意,我姐姐也是不可转也。皇后娘娘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生气又找不到人撒气,只好撒到他们俩身上。胳膊拧不过大腿,假以时日,等娘娘的气消了,自然会水到渠成。”
谢蕴宜顺着元宁的话理了理头绪,顿时深为信服,对元宁也是刮目相看。
“我原只是找你倾吐一下,没想到你竟是个人精!”
元宁挽着她的手,“那你往后可要多来找我玩。”
“那是自然。”
“蕴宜姐姐,咱们今日拜见了公主之后,能不能去偷偷看一下我姐?”元宁恳切道。她对宫里的情况不熟,虽是县主,也不能随意行走,谢蕴宜却不同。有皇后娘娘在,宫里什么人都不敢轻视她。
谢蕴宜点头,“那是自然。我今日入宫就是为了去浣衣局,我早同柔淑说好了,她也与我们一同去。”
“哦?你和公主又是为何?”元宁又惊又喜。
“你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没让冲儿去修缮万寿宫,让他去浣衣局。”
“他也在浣衣局?”
“嗯哪!我娘不放心,让我去看看他,再给他带些日常用的东西去,喏,”谢蕴宜下巴一扬,元宁随着她的动作往旁边一看,便看见几个精美的箱笼,“都是我娘给他准备的,快赶得上搬家了。”
元宁忍俊不禁,随后又困窘起来,“我今日不知能不能见姐姐,没备东西来。”
“无妨,我这儿东西多,到时我跟冲儿说说,叫他分一些给元慈便可。”
“他……可能不会。”元宁想起姐姐为了自己跟谢冲打架的事就哭笑不得。
“为什么?”谢蕴宜好奇追问。
元宁便将卫国公夫人寿宴那日,她在花园里踩坏了谢冲的糖堆儿被谢冲揪住,然后元慈出来胖揍了谢冲一顿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谢蕴宜直乐。
“该!元慈揍得好!这小坏蛋连你这么可爱的姑娘都敢欺负,不揍他揍谁?一会儿我再揍他一顿!不过你别看冲儿这样,他其实可服气大哥的,他知道元慈将来是咱们大嫂的时候,指不定会乖成什么样呢!”谢蕴宜笑着笑着,忽然又惆怅起来,“只可惜了你。”
元宁知道她在说卫国公夫人想促成自己和谢冲的事。
若是谢檀和元慈能成,她自然不可能再跟谢冲议亲,大户人家从来都没有两兄弟娶两姐妹的事。
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谢冲那脾气一般人伺候不了,再说她也没亏,因为这事她还赚了一对儿红珊瑚手钏和一个县主位置。
两个人在马车上又说了会儿闲话,没多久便到了宫门口。
谢蕴宜和元宁下了马车,见柔淑公主裹着一件毛绒绒的黑色斗篷早已候在了那里。
“公主,如今还是早春,天儿凉着呢,你怎么在这里等我们?”谢蕴宜忙上前去拉着柔淑公主。
柔淑公主一向身体弱,万一吹了凉风惹了病就不好了。
“我没事,”柔淑公主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握了握谢蕴宜,“我拿着手炉呢,喏,我的手比你的还热。”
“那也不能一直在风里站着。”
谢蕴宜忙让元宁挽住柔淑的另一只手,两个人一齐把柔淑围在中间,帮她挡一挡风。
“蕴宜姐姐,你对我真好。”柔淑甜甜笑着,拉着她们俩一齐朝前面走去,“反正浣衣局离这边不远,我早来等着你们也是一样的。免得你们还去我那边绕一圈。”
“哪里的话,我还想去你那儿坐坐呢!”
柔淑转过头,“也对,元宁还没去过呢,那一会儿咱们再去。”
“嗯。”元宁应道。
“其实你们别担心,这阵子因着新年我也没功课做,闲着没事我就每天都去浣衣局那边看看冲儿哥哥。他在那边可好了,一个人住一间屋子,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活就不干活。”
谢蕴宜听了,也跟着笑起来。
以皇后对谢冲的宠爱,哪怕他不是在浣衣局,而且去了万寿宫,也没什么人敢给他派重活做。
反倒是谢檀。
谢蕴宜心里暗暗叹息。
谢檀这次惹怒了皇后姨母,听说在万寿宫那边是真的做苦役,住也住得极差,七八个人一齐睡的通铺,一顿饭就只有一个菜。娘进宫跟皇后姨母求情也没用,说要磨砺他的性子。本来她进宫除了给谢冲送东西,还想看看谢檀的,只不过皇后不许,只能作罢。
谢檀受苦的事,谢蕴宜也没给元宁提,怕她着急。
柔淑公主还在继续说着,“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