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看着丝绦一碟一碗的摆好,顿时瞠目结舌。
虽然都是素食,可这也太丰盛了吧?
上辈子元宁来皇觉寺的时候,每餐不过几个包子一碗粥而已,怎么这次吃得这么丰盛。
而且这些素食,分明都是元宁喜欢的。
元宁抬眼朝丝绦望去,丝绦卖着关子只管笑。
她索性没开口,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薄皮春茧包子,皮薄有韧劲,素馅儿鲜翠可口、咸淡适中。不愧是皇家寺庙,这里的膳房水准比自家小厨房还高呢!元宁把两个包子一气儿吃了还意犹未尽。
丝绦一直等着她追问,谁知自家姑娘只顾着吃,连吃两个包子不说,这会儿又端起了七宝素粥专心致志的吃起来,她只好如实交代:“姑娘,昨儿我出去倒水的时候遇到了陆公子的随从,问了我你的饮食喜好,今天一大早,他就送了这个食盒过来。”
元宁一口粥卡在喉咙里,连咳了好几下。
“你是说,这食盒,是陆行舟派人送过来的?”
“嗯,”丝绦点头,“一开始我也很奇怪,姑娘跟那陆公子又没什么交情,我就问那小厮,结果他还不肯说。我就告诉他,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把姑娘喜好说出陆公子上次在盛府吃的晚膳很满意,特地安排了早膳尽地主之谊。”
元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前的一桌早膳,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鸿门宴。她后悔上次在哥哥院里那么多事,心里打定主意,往后只要跟陆行舟沾边的事,她绝对不再碰。
盛元宁午睡起来,一直望着桂花发呆。
院里栽的桂花树是本地不常见的柳叶金桂,香气比寻常桂花更清新淡雅,是她出生那年,爹爹从南方带回来的。
回到这座小院,闻到这熟悉的香气,前世那些无比猛烈的画面更像是梦。
她自小就是家里的娇女,万事皆如心意,十五岁嫁给状元郎赵琰,婚后夫妻恩爱,却不想他卷进了夺嫡旋涡,犯下通敌卖国的罪行,他逃了,自己身死大理寺,爹娘也被她连累得死于非命。
没想到,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从前。
“赵琰。”
盛元宁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闭上眼睛苦笑。
上天既然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是老天爷觉得她前世选错了路,
这一世,与他不要有瓜葛的好!
眼下她刚满十岁,还是盛府娇养的三姑娘,比起赵琰,更为担心的,是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堂姐盛元柔。
元宁病倒在榻上的这一个月,盛元柔日日都来看望她。
看着这个前世把自己一家置于死地的堂姐,元宁每次都恨不得拖着病躯扑过去,亲手掐死她!
只可惜她在大病中,使不出一丝力气。
或许,把盛元柔掐死,太便宜她了。
唯有让盛元柔和自己一样家破人亡、肝肠寸断,方能解恨!
“姑娘,把纱帘放下再看吧!”丝绦见元宁又站在窗户面前发呆,忙拿了一件青缎掐花的外裳给她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