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我当务之急要找份农家安顿下来,反正这个宰相我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去,我已向皇上递了辞呈,挂靴而去.”那绅士一提起当官的事,就余怒未消,道:“当官若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话者态度坚决,两袖一摔,正气浩然,令人肃然起敬.
列位看官不知此君为何方神仙,如此牛皮.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此人非等闲之辈,乃是大宋名人,曾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尊称为11世纪中国伟大的改革家,不为良将为良相的王安石是矣.因变法失败,他决定净身出户,回归平民.
天色渐黑,王安石与婢女凤儿跌跌撞撞摸到一户农家,敲开门,被一农妇让进堂屋.
“请问客家有何吩咐?”农妇问.“我家老爷想在此借住一晚,明早继续赶路.”凤儿答.
“两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农妇又问道.凤儿不知道在这月黑风高,天高皇帝远的乡野农舍投宿还要接受暂住登记的问询,她好生奇怪,寻思是否要将老爷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对方.
“这位大嫂,”已交印而去的王安石用平民的语调介入申请暂住的谈话,道:
“在下王某曾是朝庭命官,现去职告老还乡,携丫环风儿回老家江宁,回归平民是矣.”
“噢,有眼不识泰山,见外了,”说着农妇将两人让进堂屋,点起菜油灯,堂屋顿时蓬荜生辉.既然放人进屋,就要尽地主之宜,农妇一下像换了个人,开始忙乎起来,她往锅里续水,在炉灶里塞进几块柴禾,瞬间炉膛里毕毕卜卜地响起干柴烈火的声音,金黄的火舌不时往灶口外串,阴沉的小屋顿时添了些许生气.一忽儿农妇就将烧好的洗脸水和简单的晚餐送到堂屋.
王安石与使女凤儿原本以为今晚要勒紧裤腰带,唱一夜空城计,践行一晚露宿的滋味,没想到在这荒僻之处遇到这样一位古道热肠的农妇好生招待,他顿时心里涌起一阵愧疚之情,诗情大发,道:“天大地大不如老百姓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民众一家亲.”
农妇不理会王安石嘴里咕哝着什么,她想的是怎样将城里来的不速之客安顿好,自已可早些回房休息.因白天在田里忙乎了一整天,家里少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切都不如意啊! “王大人,你今晚就屈居在我儿子的小屋,你的使女凤儿与我挤挤,这样可好?”妇人道.
“有何不可?出门在外,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矣.”王安石回复道,稍许,他脑子突发奇问,道:“女主人,你儿子为何不归啊?你家大当家人又去哪儿啦?”
这一问将怨妇肚内藏着的一肚子苦水像砸破了水缸哗哗地引流出来,农妇道:“王大人看你慈眉善目,又曾是京城的朝庭命官,今日里有此机会向大人说说我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也是我的福气.你请坐,容我简单述说.”农妇顺手递过一凳子,王安石就便坐下.多年的为官生涯结束,他也有机会真正地与老百姓近距离接触,无官司一身轻呵.
“大人,我男人是个本分的庄稼人,日起而作,日落而归,一直在家务农,与国事,天下事无甚联系.日子过得虽然拮据,但也算平安.但自朝庭实行新政以来,说的是为增强国力,但是对平民百姓的税收大幅增加.在下种几亩薄田,一年不仅要交几次税赋,而且还多出许多出劳役公差等杂七杂八的事.我男人被派到远处边塞修什么设施,一去几年音讯全无.现在乡里又要我儿子出公差,说什么为公家护送粮食,至今也没有回家.夜长梦多,我真担心儿子会出什么意外呵!”农妇说着就抽泣起来,不时用衣袖擦着眼睛,道:“老天啊!我的命为何怎么苦呀!”
王安石没有想到自已随便一问会引出如此尴尬的场面,他心里后悔不已,嘴上忙不迭安慰道:“你男人会回来的,国家的事总有干完的一天.你儿子很快就会回来的.公粮运完了,就回来了嘛.再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家两个大男人都是我们大宋朝的脊梁呵.女主人回房休息去吧,呵呵.”
这一夜,王安石没有入眠.他想到自已倡导的改革朝政落下如此的口碑是他始料未及的.大大小小的歪嘴和尚们把一部好端端的经念歪了,他不愿意落个替死鬼的下场,拂袖而去是矣.
飞船上的英子对眼前展现的一幕心明如镜,曾几何时她记得在中央王国的大宋朝做过一回大户人家的使女,后来主人官场失意,回江宁老家只管借酒消愁并和一帮失意文人著书立说,插科打诨,将使女凤儿的终身大事忘得一干二净.还是主人的一位文友提醒,王安石才想起来.无独有偶,当晚王安石他做了个梦,次日,他根据梦的提示卜了一卦然后匆匆走出家门,没有与凤儿打个招呼.
王安石回访去了.各位看官想必猜到回访之人是谁?就是那位在困境中帮助过他的农妇.王安石一踏进这户农舍,见院子里一位后生抡起斧头在劈柴,再细看那后生长得周正,心里顿时灵光乍现,有如释重负之感.他走近那后生,温和地问道:“想必眼前的你就是这府上的大少爷喽?”那厮一看来者面有官相,但问话和气,想必是官家之人,刚才听到来者的客套话,在自已身上引起的鸡皮疙瘩也消退下去,他双手乱摇,接话道:“ 在下就是本户的农二代.我母亲和我父亲天生劳碌命,日出而作,下地干活去了”.
“噢!你父亲回来了?”王安石不由一惊,道.
“大人难不成在边关当官认识俺爹?”后生想当然地说,又问道: “请问大人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