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铃响过第三次之后,看热闹的囚徒,四散离开,过道和s44囚室中,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地下大片的血迹,方才显示着刚才那一场恶战。
胖子依然倒在地下熟睡着,鼾声低一声高一声的,花俏的尾音,一个上滑音接着又是一个转音,然而就是这样不算难听的鼾声,却让罗夫斯基、博士几个人毛骨悚然。
囚室中的五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胖子,谁也不敢说话,不敢随意走动,想起刚才胖子梦游发狂的可怕,就算是罗夫斯基,都要小心翼翼。
罗夫斯基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这个胖子居然肯听自己的话。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胖子对约瑟老大有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哈德列团伙中,将会迅速上升。
这种上升,意味着更多的地盘,更多的利益,更大的生存空间,这是任何一个类似于罗夫斯基这样的小头目,都梦寐以求的。
而胖子在梦游的时候,居然能听自己的话,这就意味着,只要不惹胖子生气,哪怕他犯病了,自己也是安全的。
战战兢兢的博士,妙手可怜巴巴地看着罗夫斯基,眼眸之中,都出现了一丝希望。
罗夫斯基居然能让发狂的胖子听话,这个消息,对囚室中的任何一个囚犯来说,都是好消息。
至少,关键时刻,罗夫斯基能救大家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他打了一个呵欠,慢慢睁开了眼睛。
哗!
囚室中所有的囚犯,全都缩到囚室的一个角落,惊惧无比地看着胖子,跟一群小羊羔遇到饿狼似的。
胖子的眼神,依然有些懵懂,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个激灵,眼睛死死盯着手上的血迹,惊惧地叫了起来:“血!血!我这是怎么了?”
他慌乱地站起身来,到处打量着自己的身上,见没有受什么伤,又冲到一盆水面前,对着水面,细细检查自己的包子脸,一脸自恋的神情。
似乎这张庸俗的脸,对于胖子来说,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似的。
“咳咳……”
罗夫斯基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他为自己这么害怕胖子,而感到有些丢脸,而看到胖子拼命检查自己的脸,又感到有些崩溃。
这个自恋、猥邪、神经质的胖子,居然揍了哈德列,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听见罗夫斯基咳嗽,胖子立即转过身来,胖脸全都是谄媚的笑容:“老大好,我这张脸上,为什么会有血迹,难道我……”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变了,脸上的谄媚,变成了惊恐万状:“我是不是又睡着了?我是不是又梦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擦脸上的鲜血,然后眼神又变得呆滞、迷离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尖声叫道:“你们骗人,我已经很久没有梦游了,我不是神经病!”
罗夫斯基几个囚徒看着胖子又开始发疯,都不寒而栗,妙手嘴巴一咧,差点要哭出声来,博士浑身颤抖,死死抓住汉斯的手,德鲁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躲在罗夫斯基的背后。
罗夫斯基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用最自然,最亲切的声音说:“兄弟,你没有梦游,你只是刚才不小心碰到床沿,鼻子被磕出血,然后你见到血,就晕倒了。”
胖子半信半疑,眼神呆愣愣地看着罗夫斯基:“那为什么我做了梦,还梦见和一群人打架,对了,还有几个超大号的怪兽,都追着我撕咬,可怕极了。”
罗夫斯基哭笑不得,安慰胖子说:“那只是做梦而已,我们扛不动你,只好让你睡在地下。”
胖子如释重负,敲了敲脑门,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原来只是做梦而已,我没有犯病,没有犯病,呵呵呵……”
他傻乎乎的笑容,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喘大气,一想到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就要和胖子睡在同一个囚室,每一个人都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这一晚,除了胖子呼呼大睡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敢睡,担惊受怕地躺在床上,不敢合上眼睛,也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胖子。
惊醒了他倒没有关系,就怕这个家伙又梦游起来,可就要了亲的命了。
第二天,当上工的铃声响起来之后,所有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特么的,这一夜,总算是熬过来了。
胖子精神奕奕地起了床,毕恭毕敬地和罗夫斯基道早安,罗夫斯基担惊受怕,熬了一整夜,眼眶乌青,昏昏欲睡,看着胖子和自己说话,他疲倦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同样疲倦的妙手带着胖子去上工。
妙手一整夜没有睡觉,但是这家伙天生精力旺盛,看着老大让自己带胖子上工,顿时神气活现。
前这个神奇的胖子,可是连哈德列都险些揍了的大人物,能带他上工,妙手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妙手毕恭毕敬地落后半步,跟在胖子的身后,给他递了一根烟,讨好地说:“胖哥好,您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胖子接过了妙手的烟,自然而然,脸上露出一副嘚瑟的神色:“我叫李其,说了你不相信,我可是迷国军部巴拉斯实验室的科学家呢,主任还不知道他们把我抓进来,要是他知道的话,非冲到国会,和总统干架不可。”
“什么,和总统干架?”
妙手这一辈子,从未接触这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