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赶时间,飞船慢悠悠地在宇宙中航行了两天,间或路过,或是借助着斯拉夫望远镜观测到各种绚烂的宇宙奇观。
很多都叫不出名字,视线却没办法从上面挪开。像这一片,涡旋气体云在紫外线的熏染下格外艳丽的玫瑰红,十来颗蓝色、黄色恒星组成的疏散星团点缀在缭绕其外的灰色尘埃云上,闪闪发亮。
遥远光年外的漆黑宇宙中,还有一双晶莹剔透的淡粉色蝴蝶翅膀,在黑暗中轻轻抖动,尾部的灼热气体向外扩散,形成暗红色的翅尾,拖带着点点晶亮,宛如翅膀上抖落的花粉。是这一对恒星在即将死亡时,从气体盘面抛出气体,灼热的气体向两端扩散形成的。
慕安抱着圈圈通过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拍照片做留念,有一张肉粉色的星云图和猫咪的爪子很像,软软的小肉垫,圆润可爱。
今早黛蓝给她泡咖啡时,还顺手在里面放了一个粉白色,两只小爪子扒拉着杯子边缘,探出一个小脑袋,黑溜溜的小眼睛往外打量,是用巧克力糖浆点上去的,软萌软萌。
慕安最近闲了下来,因为伊恩去冬眠了。
不管是什么物种,蛇也好,花也好,身体里都存着由大脑调配的‘生物周’,这在兽类基因遵从外界变化进行一系列生理活动,却不得不经常变换地点的星际时代格外重要。
好比说,你在奥德兰帝星是春天,潜藏在皮肤底下的温度传感器告诉你,气候适宜,可以开花,于是花瓣层层舒展开。但到了隔壁星球,秋风瑟瑟,过了几天,又身处一片冰天雪地,那怎么办?
是以,经过上百代的进化,奥德兰星帝国的子民渐渐摆脱了外在自然对身体的影响,进化出内在的‘生物周’,并遵循这一规律进行开花、蜕皮、成年等等自然行为,不能轻易被扰乱。
而伊恩,刚好碰到了他生物周的冬眠时期。虽然现代的蛇族不像过去,要靠冬眠度过一整个难以猎食、气温森冷严寒的冬季,但一年总会有几天懒懒的不想动,就想拉着窗帘,窝在被子里睡觉。
去叫醒一条冬眠期的蛇,是很危险的。汤姆依稀记得,他初来乍到不多时,被杰瑞坑去叫冬眠期的伊恩起床。
那一幕,他至今记忆犹新。
船长不说话,却黑着脸将脸上的被子拉下来,慢慢坐起身,蓝色的蛇眸变成了食草动物眼中猎食者才会出现的竖瞳,狠狠地盯着他。
吓得老兔子汤姆关上门,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捂着心脏不停喘气,带着差点被血盆大口给吞了的心有余悸。
所以,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伊恩进入冬眠期,船员们就自己管自己做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打扰他。
但这次不一样,船长姑姑的老公的弟弟的外曾孙子的小叔叔钱和突然跟船长反目成仇,连续卖了好几个情|报给伊恩不对盘的人,譬如上次的桑那他们,虽然暂时没什么大影响,但处理起来还是要花费一些功夫,加上伊恩的公司又处在新一轮的扩张器,一时间竟没办法好好冬眠。
所以,叫船长起床,按时参加会议、努力工作的重要任务,就落到了……慕安的头上。
第二次叫他起床时,慕安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汤姆义正言辞地说,船长不允许其它生物随便进到卧室去,一经发现杀无赦,叫醒这件事,必须由夫人亲自做。
其余负责后勤的船员纷纷点头应和,尽管对不住夫人,但他们相信,凭着船长十年如一日单恋的痴心,绝不会把小公主吃了。
尤其是几个本体是食草类的船员,面对一条被吵醒发怒的蛇……想想便瑟瑟发抖。
慕安没办法,只能在船员们高兴的欢呼声中慢慢往伊恩的房间走去。
上次之所以答应汤姆,是以为简单地叫他起床就好了,结果刚走到卧室,就被一米多长的蛇尾巴勒住腰,一阵天旋地转,来不及惊叫就摔到了他的床上。
伊恩从被子里探出头,闭着眼睛将送上门的小姑娘拽进被窝,本来想发的脾气在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玫瑰香后就消失了,转而在白净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后,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小公主,不知道我在冬眠吗?”话里全是困意,金色的头发蹭在脖子上,痒痒的,“蛇冬眠时不主动进食,但如果有香喷喷的猎物送上来,还是不会客气的。”
不盈一握的小腰被蛇尾巴缠了好几圈,慕安被脖子上温热的呼吸熏得白里透红。
她深呼吸,鼓起勇气拍他,“伊恩,汤姆说你四十分钟后有个重要会议。你洗漱一下,快点去会议室准备吧。”
“不起。”冬眠期的伊恩和小孩子一样,直接拉起被子,将他们两个一起裹进去,娇小的身体软软的,抱着在大床上打了个滚,“别听那只老兔子胡说,再陪我睡一会儿。”
小胖蛇索伦揭伊恩的老底揭得很彻底,连他偷偷剪下慕安的新闻照片,做了十多年剪报的事都抖出来了。
回想起前一次的经历,慕安挣扎地看着伊恩卧室的门,不是很想敲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思考,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黑色的蛇尾巴迎面将她裹起来拽到了床上。
慕安直直扑到他怀里,刚扶着床垫想起来,又被闭着眼的船长拉进被窝。大尾巴变成了两条腿,八爪鱼一样地扒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和平时痞痞的样子比,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伊恩,凯奇他们都在等你。”慕安推推他,伊恩就抓住她的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