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咱们府库内还有多少金银可以调用?”
钦宗喝了一口彩虹飞后不由精神一振。
顿觉神清气爽,思路一下清晰了许多,脑子里一片清明。
原本灰暗的心境突然变得敞亮了起来。
“咦,当真是好酒~”
钦宗赞道。
“这酒入口绵软,却后劲却足。”
“如同夏日之雨,由而大,最后再突然嘎然而止,所有的感觉上仿佛从舌根直到胃部跨出一道彩虹桥一般啊~”
钦宗也是一个有天分的人,毕竟帝王血统,骨子里是有些先天优势的。
“陛下,太上皇带走了大半的库银,留给咱们的怕不到十万贯钱啊~”
李泽李太师深为忧虑的说道。
“除了西边与北边的赋税被阻断外,江南、云广、福建等地的钱粮不是还在源源不断的沿运河送来么?”
钦宗最着急的是这事。
“但太上皇已经下了旨意了,将经过金陵的财税全部扣下了。”
“什么?”
钦宗大怒。
右手一拍桌子站起来,浑身颤抖,眼中含泪。
“父皇,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赵桓就要崩溃了。
“陛下,您先不要激动,太上皇那边跟着一大帮子人,吃喝拉撒睡都需要开支,所以,截留财税也是无奈之举。”
李太师缓慢说道。
“那这边就不管了么?”
钦宗真的是气着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老臣不敢告诉您。”
李太师沉吟半晌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么?”
钦宗不抖了,仿佛一桶水从头浇到脚。
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陛下,太上皇传檄各州郡,勒令勤王之兵无需再向封都皇城集中了。”
“什么?”
钦宗一拂袖,酒杯当啷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是什么意思?”
“老臣以为,太上皇是想定都金陵了。”
“从江浙、湖广一带的勤王将士怕有不少已经聚集到了太上皇身边了。”
李泽是三朝老臣啊,对于天下大局绝对能一眼看穿。
“太师救我~”
钦宗这回是真的慌了,向李泽深深的鞠了一躬。
“陛下不慌,听老臣讲完。”
“太师请讲。”
“南边勤王之师拱卫到太上皇身边的也就江浙、湖广一带的军队。”
“大宋精锐多半在西北、山东一带。”
“离城五十里外抵达朱仙镇的勤王大军多是陕西陉原路等地的边军,战斗力很强。”
“据老臣所知,这只是一部分西北边军,还有一部分正扼守各处关隘,节节阻挡北蛮金人西路大军。”
{}/ “有了钱,我们明天就要组织一支队伍,到封都皇城四周的州郡筹粮去了。”
“陛下,如今军队、粮饷都有了,您可要打好主意,对于北蛮金人的态度,是战还是和?”
李太师太老练了,三朝老臣,知道面对这种局面,最关键的不是钱、也不是粮,甚至也不是军队。
最关键的是一国之主的决心。
有了决心,也就是现在咱们常说的顶层设计。
战与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应对模式。
最怕的是顶层设计来回改,底下负责落实各项具体政策的人就遭殃了。
而且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最可怕的是顶层意志的动摇与改变,会失去民心。
这就要命了。
国家存亡最凶险的一步往往在于国君的一念之间。
“夏爱卿,你对目前的形势判断如何?”
钦宗转头问夏洛奇。
“只要你爱的是这江山,而不是你的什么皇位,那么我相信你会和我一样选择战斗到底的。”
“如果你爱的是你的皇位,那么可战也可和。”
夏洛奇把话挑明了说。
钦宗一愣,他还从没想过皇位与江山是有区别的。
“是,和平的时候,你这个皇位与江山可以一而二,也可以二而一,差别不大。”
“但在战时,尤其是局势危急的时候,这皇位与江山就两说了。”
“正如陛下由于潜意识里的恐惧,对我和敏儿许下共江山的诺言,这时我相信陛下已经明白皇位与江山是有区别的了,对么?”
夏洛奇轻松的说道。
“还真是如此。”
钦宗说道。
“我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子一甩锅,把皇位直接扔给了我,我并没觉得有多幸福。”
“现在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兵没兵。”
“你说我这个皇位岂不是虚的么?”
“所以我说要与夏爱卿共江山,宗敏是我义妹,宗老将军是大宋国之栋梁。”
“李太师也是三朝老臣。”
“因此,是战是和,夏爱卿与李太师,你们的建议就是朕的决定。”
钦宗真的很聪明,也很镇定。
这醉仙居的彩虹飞当真能壮怂人胆啊~
“这个时候,宗老将军的前锋应该出去有五十里了吧。”
“斡离不十万铁骑离封都皇城还有三百里,我们明天处理完了那些擅自逃离的富商大户后,得去一趟朱仙镇。”
“哦?”
“夏将军说的可是勤王之师?”
李太师眼睛亮了。
夏洛奇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这勤王之师虽说是好事,但如何节制,由谁来节制,如何分派等等工作都要一一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