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关中,黄祁县。
黄祁县不过是秦国关中地区的一个小县,人口不过数万,黄祁县城平日里人也并不是很多,但是今日却热闹起来。
县衙的布告牌周围有不少的秦国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而官府的小秦吏也敲着铜锣,给百姓们解释着来自咸阳的征兵令。
“大王命,罗马蛮人犯我国土,杀我子民,侵我巴蜀二郡,杀我秦之大将军,屠我秦五十万儿郎,真乃我秦百年之国耻!老秦儿郎,踊跃参军,共赴国难,雪我国耻!”
小秦吏声情并茂的读着征兵令,不时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罗马人的血肉。
人群中忽然有一老妇人嚎啕大哭,打断了小吏的声音,小吏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老妪是怎么回事,皇帝陛下征召老秦人雪我国耻,为我秦国儿郎报仇,你为何大哭?要是敢对陛下不敬,虽然我秦国不对八十岁之上的老人用刑,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粗狂的汉子扶起老妪,朝着小吏一瞪眼,“你这小吏要是吓到了我老娘,老子扒了你的狗皮。”
小吏被汉子这一瞪吓得连退了两步,色厉内茬的喊道,“好你的狗胆,竟敢咆哮官吏,莫不是想吃板子不成。”
只见那壮汉咧开嘴露出满嘴的大黄牙,钢针似的胡须炸死来,好像一尊怒目金刚,“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曾听得你家爷爷城西申屠豹的大名,敢在这黄祁县城和你爷爷这么说话的可没几个。”
“嘿嘿,这小秦吏怕是郡里新调来咱们黄祁县的吧,居然连城西申屠豹都不知道,今天可要倒霉喽。”
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起来,对着小吏指指点点,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戏。
城西申屠豹可是一位猛人呐,是这黄祁县的屠户,为人蛮横无理,乃是黄祁一霸。但是却又是人人敬重的好汉,不会因为他的霸道而背后骂他,因为申屠家为了秦国满门都快死绝了,就剩申屠豹这一个独苗,而申屠豹本人也是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所以很受乡人尊敬,连县令大人都对这位城西申屠豹客客气气的。
“你,你就是城西申屠豹。”小吏此刻完全被恐惧支配了,他听说过申屠豹的凶名,今日第一次见更是被吓破了胆子。
“怎的?要和你申屠爷爷比划比划?”申屠豹抬起沙包大的拳头朝小吏比划着,这一拳下去怕不是要给小吏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这位壮士不要冲动,我想这位官爷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和他计较可好。”还好一只手拦下了申屠豹的拳头,否则这小吏可要吃苦头了。
申屠豹瞥了一眼来人,冷冷的说道,“你是何人?”
“朝阳亭季婴。”来人是个年轻的青年,眉清目秀,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背着一柄宝剑。
申屠豹仔细打量了季婴几眼,这才开口,“你就是朝阳亭的那位游侠儿季婴?我听说过你斩杀芒山大盗的事迹,你是个好汉子。”
“朝阳亭季婴正是在下,申屠兄可否卖在下一个薄面?”季婴朝着申屠豹拱手一礼。
“哈哈,好,我申屠豹平日最敬佩的就是季婴兄这样的英雄好汉,今日就看在季婴兄的面子上,某就不和这小吏计较了。”
小吏如蒙大赦,连忙道谢。
季婴疑惑的朝着老妪问道,“不知为何这位老大娘嚎啕大哭呢?”
申屠豹重重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言,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老妇人止住了啼哭,解释道,“老妇人我一向遵守秦法,大王每次征兵我申屠家的男人都是冲在最前面,我和我男人才刚结婚不到一个月,他就上了战场,这一去就没回来啊。肚子里边给老妇人我留下了三个儿子,十年前大王灭韩国,我的大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八年前大王灭楚之战,我又失去了我的二儿子,还好我家豹儿命大,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可是啊,可是。”
老妇人拉过申屠豹来,“来你们看看,我儿身上的伤疤。”
说着老妇人拉下申屠豹的上衣,只见申屠豹的身上满是刀疤,最凶险的是他胸口那一道疤,离他的心脏很近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各位乡亲们你们看一看,这就是我申屠家的男儿,这就是老秦人的男儿,我儿身上大小刀疤三十多处,却没有一处是来自背后,我申屠家的男人从来都是冲锋在前从来不会把后背对着敌人,大王有命我们怎么敢贪生怕死,可是这是我老妇人最后的儿子啊!要是没了豹儿你让我老妇人怎么活啊!”
说着老妪眼泪已经是止不住的流淌,不少的乡亲们也跟着落泪了,哪家没有像申屠豹这样的好儿郎啊,关中地区的老秦人打了几百年的战争,流过泪和血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们家为陛下流过的血还不够多吗,怎么又要打仗,六国不是都灭了吗,不是说好的天下太平了吗,为什么还要打仗,为什么啊!”
“娘!”饶是申屠豹这样的汉子也忍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儿子是您的儿子,也是陛下的儿子,更是咱老秦人的儿子,老秦人不怕死,儿子不怕死,只要陛下有命,就是刀山火海儿子也要走一走。”
“申屠豹好样的!”
“申屠大爷不愧是咱黄祁的英雄!”
“老秦人!老秦人!”
“和狗养的的罗马蛮子拼了,算我张亮一个。”
“我也要和申屠大爷一起杀蛮夷!”
乡里乡亲们都炸了锅,一个个群情激奋,手舞足蹈起来,老秦人从来都不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