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世重新将机枪收挂完好,来到瘫软在地的烈豪身前。
挨了一顿暴雨般的扫射,烈豪如今已是浑身单孔密布,殷红的鲜血正不断从他那庞大的身躯里渗透出来,在地上泅成一片。他过往引以为傲的抗打击能力和身体素质在冰冷的钢铁面前却是完全不值一提,轻而易举就被打成了筛子。
毕竟他挨的枪子可不是别的枪子,是重机枪的枪子!
论枪械威力,霰弹枪或许可以算是很强,但是在霰弹枪之上,重机枪的子弹威力却比近距离下的霰弹枪轰击还强!
霰弹枪的力道,从枪弹出膛的那一瞬间就会开始衰减,但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却能达到上千米之远。在极近距离下,霰弹枪所能取得的最好战果是轰穿30厚度的混凝土墙,但要是给重机枪配备充足的弹药,在400米开外撬开轻型坦克的40均质钢都不是问题!
对于40的均质钢是个什么概念,这里有个数据:蒙元时期,从爱尔兰到契丹最重的板甲也不太会超过4毫米。然而就算是4毫米的铁甲,挨了一发滑膛枪也依旧是碎甲穿膛的结局……
所以就算烈豪的防御能力再怎么强悍,他总也不可能胜过几厘米厚度的均质钢板吧?或者不客气点说,烈豪能在这种情况下勉强吊住自己的生机就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咚。”
但卞世却毫不客气地,一脚踏在了他的头上。
“喂,懒虫,为什么躺下了?大白天就睡觉,现在是你睡觉的时候吗?为什么不起来奋斗了?”卞世面露讥讽,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叶良辰铁青着脸,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输了私斗,他的声望便已经算是跌落谷底。就算他再想说什么,卞世只需要揪住这条尾巴就可以让他再挨一顿痛揍!
没有人再说话,就连少数几个仍在交谈的人也被旁人用手势比了下去。之前还吵吵嚷嚷要给卞世好看的狗腿子们,此刻却是和哑巴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卞世的矛头当然是指向这群口口声声说要努力要奋斗的人!
“要知道就算是做了他人的奴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因为就算做了他人的奴隶,只要心中还存有对自由的渴望,你们的心就起码还是自由的,就还能借着那星星的野火燎原!但是偏偏……你们却能将做奴隶也做出美来!”
此话说完,地上的恭少龙略显不安地蠕动了一下,但卞世却没有看到。
“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卞世面露憎恶,“你们之所以会有在剥削体制内努力就能获得成功的错觉,不就是因为那些骑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的人你们反抗不了吗?于是你们心中不平不爽,但是你们又反抗不了他们,就只好自己把自己催眠,告诉自己这也是你们那狗屁‘努力’的一部分!是你们那狗屁上神给你们的‘磨难’!而且你们自己做了奴隶不算,甚至还想把别人也拉进自己的体系里来,只为了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用所谓的‘努力’和资本继续剥削他们!一层一层剥削下来,你们假装终于有自己也成为奴隶主的一天了!但是实际上呢?你们假装自己成了奴隶主,可以用前辈的身份自居了,但其实你们还不过是一群废物!还是一群没有卵蛋反抗、只会欺凌弱小的废物!要是只会欺凌弱小的话,你们不就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一群废物杂种吗!”
卞世厉声咆哮着,一股声浪吹得众人心神动摇!
只会弱肉强食……只会欺凌弱小!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道”吗?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只有魔道才会想着遵守的啊!我们以名门正派自居,又怎么能做这种苟且之事呢……
卞世的话,起作用了吗?
效果是有的,但恐怕微乎其微。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没有这重道理,魔障老祖也就不配身为一方天圣了。显而易见的道理,就算在地球都不一定讲得通,何况又是在人民愚昧且麻木的封建社会呢?
“你……你这是胡言乱语!”有中毒深重者,强作镇定。
但是,卞世却没必要和他们闲扯。他知道这群人不服,他们是当然不会服的!因为他们已经是开历史倒车开惯了的人了,他们本来是一群无产阶级,但在生活环境的逼迫下,他们却又甘心要开历史的倒车,要做回曾经的奴隶去!因为比起做形式上更高级、生活上却更窘迫的无产阶级来说,做奴隶可有盼头的多啦!
将奴隶从奴隶制里解脱出来很简单,只需要打破奴隶制就可以。但是在打破了奴隶制之后,之前的奴隶就会变成无产阶级。而想要让无产阶级获得解放,那就要打破世界上所有的私有制。前者的希望就在眼前,后者的希望,他们当然甘愿做历史的倒退,重新让自己做回奴隶去!最起码,在用一锤子交易完成奴隶买卖之后的奴隶还能被资本家视作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还有最基本的保障呢,但按工时按月的无产阶级却连自己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没有!
身后的诋毁谩骂不断朝卞世耳中飘来,却被卞世抛在身后,无法再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这群废物在说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但是有一件事却可以笃定——此战之后,卞世将会声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