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安陵容虽然被禁足,但是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是能在宫苑里行走的。尤其是路枕浓,凭借自身的医术,三宫六院几乎每个妃嫔的身边都能有说的上话的人。
那日之后,皇上专门查阅了一番彤史里的记录。后来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后抱着已故大皇子的旧衣哭了一夜,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连太后都惊动了。太后和皇上密谈了小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眼睛也红红的。回到颐宁宫后就去了佛堂。呆了足足一夜的功夫。第二天就旧疾复发了。倒是把皇上给吓得不轻。
这些天,皇上虽然依旧忙于政事,但是得空了就往颐宁宫看望太后。皇后更是衣不解带的给太后侍疾。直到除夕前两天才堪堪养好身体。
或许是因为对皇后有愧,又或者是因为太后。乾元十三年腊月二十五,皇上下旨给已故的大皇子取了名字,叫予瀚。不仅追封他为‘端靖太子’,还将他的遗骨葬入皇陵。
要知道,一般早夭的孩子,或许是觉得不祥,或许是因为其他,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那是不在家族的族谱之上的,更是不被允许葬入祖坟的。
时值除夕,安陵容因为正在禁足,所以没有参加由皇上和皇后举行的家宴。她手执白子眼睛一错都不错的盯着棋盘上略有败意的白龙,缓缓的落下一子,倾刻间,棋盘上的黑白双龙就又变的旗鼓相当了。“你说,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歇都在皇后宫里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路枕浓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黑子,“就在你被禁足后的第二日。算算时间也有小半月了。”
“这倒是稀奇。”安陵容挑眉,她进宫也有一年多了,在这一年里,皇上歇在皇后宫里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虽然他对皇后敬重有佳,但是也只是敬重而已。
“这有什么稀奇的。”路枕浓神色淡淡的开口道,“皇上和皇后是夫妻,伉俪情深有什么不对?”顿了顿,“听宫里的老人说,当初皇后刚入宫的时候,她和皇上也是琴瑟和鸣,恩爱有佳呢。”
“那倒是奇怪了。”安陵容惊讶的‘哦’的一声,“我还一直以为是皇上不喜欢皇后呢。”否则也不会对皇后那样冷淡。
“听那些老人说,皇上是从先皇后进宫后才渐渐的冷落了皇后的。尤其先皇后去世之后,皇上对皇后就只剩下面子情了。”路枕浓神色依旧淡淡的。
安陵容理解的点一点头,先纯元皇后是现在的皇后的亲姐姐,只是先皇后是嫡出,而现在的皇后是庶出。从来嫡庶有别,先皇后恐怕也不是很喜欢皇后这个妹妹的,尤其这个妹妹还是自己夫君的女人!否则大皇子也不会到死都没有名字!即便大皇子只是一个庶子!
棋盘上的局势已经明了,白子被黑龙逼到角落,随着路枕浓一子落定,白龙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安陵容不禁笑着赞道,“你的棋艺愈发的精进了。”
“是小主教的好。”
安陵容摇了摇头,“本就是你下了功夫苦学的,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最多只是领你进门的师傅。修行却还是得看你自身。”
“小主自谦了。”路枕浓将棋盘收好,从古至今,还没有那一个主子能容忍自己的奴才比自己更优秀。她家主子倒好。不仅教她们读书认字,还不许她们藏拙。说是这样带出去才有面子。
路枕浓看了眼望着窗外绚烂烟花的小主,“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皇上竟然都没有发话解了小主禁足,看来真的是气的狠了。”顿了顿,问道,“小主究竟对皇上说了什么才让皇上如此对你?就连太后也不便插手?”要不然即便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小主的禁足也解了啊。
安陵容面带笑容,语气愉悦的说道,“也没说什么,我只是跟他说女子十八岁之前不易怀胎而已。”当时确实吓到了,话说的也有些大逆不道,玄凌只是将她禁足,老实说,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小主该知道,女子十八岁不易有孕那只是笼统的说法。”路枕浓不赞同的皱眉,“皇宫大内杏林高手如云,就算女子十八岁之前有孕也不碍什么,无非就是几副药的事。”
“但是。”安陵容勾起唇角,一脸的意味深长,“就是这么多的太医也没能保主那些或受惊、或意外滑倒、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流产的贵人腹中的胎儿。”
“这些事不能混为一谈。”路枕浓微叹一口气,“那些太医可是没胆子插手后宫的阴私。即使有贵人小产,只为自身计,也不敢往外说啊。”何况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家族,更是有耳无口,有眼无心了。
“所以啊。”安陵容笑了笑,道,“‘小产’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次数多了难免会惹人心疑。更何况宫里流产的妃嫔可是为数不少呢。”顿了顿又道,“后宫虽说是女人的天下,但是,当家做主的到底也还是皇上。”
“您的意思……后宫里子嗣艰难,皇上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碍于情分不能喧之于众?”路枕浓眼眸一转,结合自己之前所说的话,面色凝重指了指凤仪宫的方向,“是……那位吗?”
“不知道。但是多少也有关系吧。”安陵容耸一耸肩,“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不解,但是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我猜想的,应该是正确的。你刚才不是也说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吗?通常来讲少年夫妻的感情都不一般,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