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墨家,白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面上平静无波,可手心却冒汗。
血溶于水,真要做到完全漠视,也不是易事。
对墨家,对墨天痕,他说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心态,他恶心这一切的安排,也不耻墨家的所作所为,可偏偏,他体内流着墨家人的血。
尽管玄凌面上无事,他自己内心,却始终有一道坎,面对玄凌,他会想到帝家一门的惨死,会想到她所遭受的罪,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救出的父皇...
想到这些,便无法真如面上那般释然。
侍卫不能进入女眷的内院,所以白烨并不知里面的情况,在外院安静等待天黑。
墨玲玉将玄凌当成了宫中派来的,确认完之后便让外面的人进来了,就算她的身份尊贵,也不能为所欲为,若是单独和一个宫女相处太久,外院那几个嬷嬷肯定会疑心。
她不能让爹知道,她和今哥哥的事...
见的玄凌没事,帝色总算放下心来,心跳还是比平时快一些,跟着家主,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
压根不知道危险二字怎么写。
“帮我弄到那个镯子。”
啥?
帝色侧头,嘴角一抽,家主,你开什么玩笑,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人家手腕上的镯子做什么?
有瘾啊?这可不是悦乐楼之地,这是墨家,那手镯的主人是墨家大小姐。扶额,暴跳。
玄凌挑眉,什么意思,拿不到?这墨家大小姐可是没有武功的,嫌弃。
“离开之前。”
家主啊,这不是拿不拿的到的问题,是...含泪点头。
这镯子,必须拿到,天机说过,懂得微雕技艺的人很少,应该能查到一点线索。
压力山大啊,这样的场合,要悄无声息偷走人家手腕上的镯子,想想帝色就头疼不已。
血狐窜进西苑,槐安收到消息,将血狐装入袖中,大摇大摆的朝着西苑大门走去,小徒儿好生大胆,他这个当师父的只好去帮她扫清道路。
这西苑景致不错。小徒儿来住住也好。
人还没出西苑,就碰到了前来试探的墨天痕,“您这是?”要出去?
既然认出来了,槐安便干脆去了伪装,墨天痕送来的衣物到是很舒适,黑色的宽大长跑,散开的长发与长袍融为一体。
肌肤白的有些透明,慵慵懒懒的样子,拖着长袍一步未停,脸上挂着笑让人捉摸不透。
“逛一逛,既然碰上了,你便引个路如何?”说的很是随意又理所当然。
敢这么跟墨天痕说话,要他伺候领路的,恐怕也只有槐安了。
墨天痕不动声色侧退一步,“您有此雅兴,自然奉陪,这就让人去退避一二。”印象中,此人极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用了,我随意逛逛,莫打扰旁人。”一副很是懂事体谅人的样子。
墨天痕一时不察,差点摔一跤,他?打扰旁人?
“请!”调整心态,认真领路,此人喜怒无常,根本摸不清路数。
西苑门口,看着家主恭敬给人领路,府上下人跟见了鬼似的,这...揉揉眼睛,他身旁之人,便是这西苑的贵客?
这个传闻中的贵客,大家都只是听闻,上次也就少数几个下人远远看了一眼,据说是个书生,可眼前这个...哪里是书生。
下人们正想偷偷打量,却被一道目光吓得低头缩着脖子,莫名害怕。
一些女仆则是心跳加快,一脸通红,双眼冒光,这是哪里来的尊贵公子?谪仙一样的人。
槐安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仙的。
“府上很热闹?”
因为太突然,墨天痕来不及清场,下人们也来不及回避。
“小女明日出嫁,所以...府上这两日人多些...”墨天痕小心观察槐安的面色,见他没什么不悦,这才领着他继续走。
槐安显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嫁人?去看看。”
....
什么意思?去哪里看看?墨天痕眉头一紧。
“看看新娘子。”
什么?墨天痕呆住,他没听错吧,看他女儿?这...他是外男啊,这女儿家出嫁前,别说外男,自己都不能见。
“怎么?不方便?”一副笑脸,懵懂无知的样子,让墨天痕很想骂过去,这事能方便的了?
呼了口气,几十岁的脸皮,勉强扯出一抹笑,“这女儿家....胆小不知事,怕她莽撞惊到您...”
拒绝的这么明显了,可是槐安权当没听出来,“无妨,不怪,走吧。”
墨天痕感觉自己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吐不出、吞不下,喉间滑动几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边请。”
槐安若无其事漫步而行,不急不缓,一步步压在墨天痕心尖上一样。
要论心理战术,就是墨天痕,恐怕也不是槐安的对手,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有件事,想请教阁下。”墨天痕的耐心实在的磨的差不多了,想要直接试探。
“说!”
拿出图纸,双手奉上,“这是十八幻骑中排弩的图纸,我让工匠照着做了,但是做不出来,您看看这图纸是否...有问题?”
十八幻骑?小徒儿不是正在找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墨天痕请教他,说明他之前肯定知道,拿着图纸,墨天痕极快揣摩着。
“排弩机关图...”停下脚步,接过展开,小徒儿当初差点葬身火海,就是为了这图纸,这墨天痕送到他手上,他就不客气了。
“没错,阁下给看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