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简看着院中信步而来的人,突然觉得阳光也不及眼前的人刺眼。那人一身白衣,银线织出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有一双颇有棱角的眼睛和一只薄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看似冰冷,姚简却从里面看出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这位冷若冰霜的人柔和不少。这样的神情与兄长由内而外的骄矜不同,但是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姚简打开房门,从屋里端出一杯茶,看着虞祎轻轻笑着说:“虞公子请坐……”
虞祎闻言之后便坐在石凳上,举止端方。他看着手中的淡绿色的茶汤,只觉得茶的温度透过瓷碗一直温暖了指尖手心,一直暖到心里。他回忆着刚刚一眼看去那人的容貌,又是四肢凉透五脏火热的感受。那些话砸进虞祎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杏眼红唇,满面笑意,清丽的声音,欢快的语调,还有不谙世事时的胆量。果然还是那人,一模一样,未曾变过。
虞祎点头:“多谢。”
姚简看着坐在姚筹专属石凳上的虞祎冒出了一句:“兄长说你不是好人。”
向来端庄有礼,冰清玉洁的容斐君虞祎眉间一跳,差点儿没端住手里的茶碗。他轻轻咳了一声,饮一口茶,缓缓道:“他的话不能全信。”
姚简撇撇嘴。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容斐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有人靠近他就能一刀剁了他,但姚简这个从来没出过梅苑的“初生牛犊”并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见一个新人就觉得无比新奇,不自觉地想要多和他说几句话,让他给自己讲一讲外面的世界,好能打发这个无聊而且漫长的日子。她坐在石桌另一边的石凳上,看着虞祎的神色,吸一口气。
毫不气馁的姚简继续:“你知道我兄长去哪了嘛?”
“不知。”虞祎淡然
姚简坚持:“你是过来干什么的呀?是来找我兄长的嘛?”
“不是。”虞祎否认。
姚简继续坚持:“你可不可以悄悄带我出去看看呢?在我兄长回来之前,带我出去走一走……一小会儿就好!”
“不可。”虞祎拒绝。
姚简咬牙坚持:“那能不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呢?”
“不能。”
沉默……
姚简破功,瞬间趴在石桌上,枕着左手的小臂,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戳着放在石桌上的鲜花。
“哪有什么坏人,我看你和兄长是一样的人!你一定和兄长早就熟识,分明是受他嘱托,在他不在的时候来看管我的!”姚简咬牙切齿般地抱怨,抱怨到一半似乎觉得这样趴在桌子上出气略有些憋屈,便站起身子,在院子里一边跺脚一边继续,“就算我自己一个人,既然兄长不让我单独出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单独出去的!我姚简说话算话,又有什么不相信我的!”
说到这里,姚简似乎有些委屈,声音渐弱:“有什么不相信我的……”
虞祎终于把眼睛望向姚简,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笑意,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弯,看着姚简静静解释:“没有不信你。”
“什么?”姚简听到虞祎终于搭腔,刚刚那股子本来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憋屈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两步走到虞祎身边,坐在挨着他的石凳上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有不信你。你兄长有急事要办,短时间难以回来,这才让我过来照顾你。”虞祎看着姚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释。
“原是这样……”姚简点点头,双眼将虞祎从上到下扫描一遍,觉得此时的虞祎十分好说话。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坚持不懈的姚简继续挑起话题:“兄长一直说我们不过暂居于此,以后总要回去的。你知道这说的是哪里吗?你也要回去的吗?”
“回去。”虞祎点头。
“那为什么现在不能回去呢?”姚简歪着头询问。她总觉得这么短短几分钟内,虞祎身上有什么和刚刚变得不一样了。
“时机未到。”虞祎回答。
“那要等到多久呢?”姚简双手撑住膝盖,身子向虞祎倾斜一些。
虞祎闻到姚简身上那股十分清淡的梅花香,悄悄抓了下自己的衣袖,接着回答:“还有四年。”
“那兄长之前答应我的还作数吗?”姚简还是没忍住,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梅苑被姚筹设了厚厚的仙障,他们在里面的生活自己从门外都看不到分毫,自己现在这样子,又怎么能知道姚筹应了什么事呢?虞祎心里有些失落,他看见姚简充斥着希望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想要答应。
虞祎这人做事习惯性的总要弄清楚前因后果,他看着姚简慢慢询问:“他应了你什么?”
“兄长答应在姚简成年的时候带姚简出去转一转。前提条件是要再精通两本剑谱,修习一些仙术。”姚简坐直,两手规矩地放在双膝上,一板一眼地回答,像是个规矩听学的学生。
“作数。”虞祎听了,大概明白了姚筹的心思,便点头应下。
“他可有给你剑谱?”虞祎想到什么,继续询问。
“兄长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将剑谱给我。”姚简继续乖巧回答。
“你现在学过几套?”
“自十岁开始,一年一套,如今已经六套了。”姚简掰着手指数了一数。
虞祎点点头,心中估算:帝俊当年留下的剑谱一共三套,姚筹自创的剑谱三套,合计共有六套,姚简修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