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翎对他说:“别对他们的牛指指点点,小心他们揍人啊。”
庄铮一看,果然有马赛人面色不善,赶忙讪讪的把手放下。马赛人迷信的认为,如果指着牛羊会使畜生中邪死亡,真的会揍人。
买完东西,赵雁翎说:“咱们去看看旁边的犀牛养殖场去。”
小王扛着摄像机,这是体力活,累得他快伸舌头来散热了。赵雁翎想帮他扛,他还老大不乐意,说摄像师怎么能轻易把机器交给别人。
张彦君说:“马赛人索取有度,明明训练有素可以大肆狩猎,也可以养牛贩牛却依然安贫乐道,殊为不易。”
庄铮的女伴有些不愿动,一大早东跑西颠那身白花花的肉吃不消。庄铮安慰了几句,接话说:“这些大个子还是挺恐怖的,只要刚成年就要进入克腊阿里军营训练标枪,全民皆兵啊。他们一板起脸,我都觉得肝颤。”
萨姆说:“真正恐怖的,你们还没见识过。以前,马赛各部随时随地都能客串强盗,以抢劫他族的牛羊为荣。因此争斗不断,所以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是,千万别遇到大象、狮子和马赛人。陪伴他们成长的,一直都是血色,连穿衣的颜色偏好都是红色。”
几人的对话,将麦清浅和葫芦女听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说话间,阿里胳膊缠着纱布就从后面追赶上来,十来个小伢追逐一个踢的起毛边的足球。
阿里停下问赵雁翎:“先生,你要去胡安的犀牛营么?我给你带路好了。”
偶尔赵雁翎会有担忧,他的弱点在于不喜煽情,活的太过粗枝大叶。从身边朋友亲疏远近就能看出来,没心没肺的胖子,四海为家的余文轩,眼高于顶的严公子,阿尼卡族的战士,马塞族的战士,这些都不是矫情的人。
万一探险事业遭遇滑铁卢,以后无法融入社会中去咋办?
然后他就看见了犀牛营里,让人震惊和气愤的一幕。
一头跪在地上的犀牛,正脸处血赤糊拉,一条条红色的肉都能看见纹理,血液依然在流,有无数苍蝇环绕。它的大角已经消失不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腹下有一头小犀牛哀伤又充满恐惧的叫着。
大犀牛生无可恋,小犀牛惴惴不安,这种情况在木栏内随处可见。
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恐惧,恓惶爬了满脸。
“这些人是qín_shòu吗?”麦清浅颤抖的质问。
比起这里的人间地狱,再贫苦的人也会庆幸自己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小王扛着摄像机,拍一切给拍了下来。
庄铮眼睛都直了:“挣这份钱的人可真他妈不是人,不怕遭报应么?”
他是玩古董的,思想较为古典,平日还拿着一串菩提在手里捻的油光锃亮,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天理深信不疑。
许多水友表示太血腥了感到不适,甚至退出直播间。有水友说:“犀牛如果会说话,一定把全世界最恶毒的语言送给这些贪得无厌,极端无耻的犀牛角贩子。”
“购买犀牛角的才是罪魁祸首,其中就有咱们华人。专家已经明确表示,犀牛角没任何效用,还是屡禁不绝。”
张彦君收起了他的扭捏姿态,趴在木栏朝里张望。半晌回头,眼神炯炯,对赵雁翎斩钉截铁的说:“好不容易出国,我要玩把刺激的,你敢不敢陪我任性一把?”
从他的眼里,赵雁翎读懂了一种叫“战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