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昔年都是逸溯俯首叩拜的前辈师长,十年过去,已经是在画境空间中扭曲成魔的百年邪修!
三十六位道长齐齐惊呼,各自拼了死力把守各自门户!却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哽咽着呼喊道:“逸溯!你是不是我的逸溯徒孙?逸溯!你醒来!快快醒来!我是师父!是师父啊!”
三十六位守阵大能中,竟然有一位正是逸溯当年的授业恩师!那是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其实仅仅年约半百的年纪,在修行如此境界者而言还是壮年未尽,却因为最心爱的弟子的失去,十年来已经白了头发,沧桑的面容总也抹不去一缕伤怀。
听到师父含泪的神情呼唤,逸溯眼中光芒一闪,高声动情地喊了一声“师父!”从阵中不管不顾地朝着师父所在之处扑去!
大家都对这一突然的变故有微微的惊怔,却听阵外有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冷然喝道:“小心!”
与此同时,还在阵法中心处拼着老命勉力支撑的老和尚老眼蓦地一睁,几乎是同时疾声喊道:“当心!”为了及时喊出这一声,老和尚原本正在施法被打断,体内经脉逆流,顿时面容发紫,一口鲜红的心头血喷入了阵门之中!
所有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两声警示的含义,骤然发一声喊,借由老和尚一生精血激发的伏魔大阵浩然之威,庞大的威压如天罗地网般向着逸溯笼罩过去!
只可惜,这原本是集三十六人最大合力的一击,却在泊生老道长那里实实在在地缺了一个口!
老道长泪流满面,手执法剑却无法聚力向逸溯发出全力一击,眼睁睁看着逸溯满面欢喜地直朝自己扑来,扑来……老道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有明了又有纠结,最终却是张开双臂冲着逸溯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徒儿……”
这是这名叫做泊生的道长一生说出的最后两个字。下一刻,扑进他怀中的徒儿五指生生地穿进了他的胸膛,捏碎了师父滚烫的心!
逸溯扭曲的脸上这才露出狰狞冷酷的冷笑:“叫我徒儿?一条废物老狗!你也配?”
眼睁睁看着泊生老道长的惨死,众人简直是目眦欲裂!然而大阵已经从他那里被打开缺口,控阵的老和尚也是软倒在地一副即将油枯灯尽的模样。大家拼命地抵挡扑向自己的兽魂群尚且自顾不暇,再也不能完成下一记更凶猛凌厉的攻击了!
逸溯斜眼不屑地瞥了匆忙间仍在努力转移阵地想要困住自己的众位当今高手一眼,咬牙不舍地看了眼被自己留在空中控着兽魂的黑色道袍和大阵中汹涌澎湃的兽魂潮:“一百年的家底子,就这么被搞掉了……一帮老狗!不信你们一辈子这么聚在一起!等道爷此番走脱,单独一个个血洗了你们满门!”
“想法很好,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沉冷肃杀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地狱,让血腥残忍如逸溯这样的人渣都忍不住想要浑身一颤!可是下一刻,他就忽然发现他连颤一颤这样的简单的动作都已经完全无法做到了。
有什么细小的尖刺在他捏碎了师父跳跃的心脏的那一刻,穿透师父的脊背,刺入了他的手背。他当时以为,那是老狗胸膛断裂的肋骨。
“咯咯……”怪异声音从逸溯的喉头挤出,整个人僵直地向后倒去,带着死不瞑目的不甘,带着距离自由和报复只有一步之遥的疯狂挣扎,也带着还被他抓在手里的惨死在他手中的师父的尸身,木头桩子一样仰面直直倒在了地上!
眼中怨毒惊恐的眼神都还没有完全失去生机而泯灭,身体已经从内脏开始化为脓水,活活地、迅速地、化尸而死!
昙明道长手中金铃振出奇异不断的嗡鸣,逸溯的魂魄无所逃遁地被捕获,片刻间烟消云散!
宿主死去,阵中兽魂失控,不多时便被赶至一处,留下十八位大能重新布拘束法阵,由觉仁和觉慧两位大师仁心渡化。
衣小虫背着一只手,肩背自然挺直,虽然淡淡垂眸看向地面,容色一片平静,却不知不觉就让人想起山巅云雾之中那让人不得不仰望的青松,或是乌云压顶的夜空将露未露的一抹明月。那样高,那样远,那样宁静,却又那样地不可捉摸。
分出十八人陪着两位高僧渡化兽魂,又留出**人护着老和尚服药、调息,终南子、鬼谷子、正一师太、端木悠等人此刻都来到了衣小虫面前。隔着地上的一滩恶心的黄水和伏在黄水中泊生老道长也在开始融化的尸体与衣小虫和白夭矫相对,人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好看。
白夭矫好看的眉头也死死地皱着,但显然所考虑的事情跟对面的道门高手们完全不同:“十年前的祸种?在里面待了一百年,趁着这次里面出现符引,跑出来了?”
衣小虫嗯了一声,淡淡地道:“貌似是这样。”
白夭矫一双邪肆的黑漆漆眼睛盯着地上那滩黄水:“你猜像这样的玩意儿里面会不会还有?有的话会有几个?”
衣小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一派平静看不出喜怒。
白夭矫眼睛狠狠地眯了眯,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有点急事。”说完谁也不理,扭身就走。衣小虫在他身后点点头,也不说一句话。
三尺之距,几位道门领袖脸色依旧难看但都不说话。端木悠忍了又忍,见大家都不开口,只得指着地上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