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沙粒猛地扑进车厢,沙鹰大惊失色猛地回头,只听“砰”地一声大响,车厢门已经被卷来的大风再度狠狠地关上,而蓝草心的身影已经没入车外的风沙之中,被飞驰的越野车远远地抛在身后不见了!
身为世界顶级的沙漠生存者,沙鹰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这样的沙暴中,想要去寻找一个一分钟前距离自己十米之外的人会有什么结果。能够找到的可能性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能留下来和老大并肩战斗已经够难过了,现在老大交给自己的人,竟然又少了一个!
沙鹰飞快地锁死四面车门,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郁闷狂躁得大吼:“啊啊啊!”
跳车的时候为了不让车门被风吹得关不上一脚狠狠地踢上了车门,蓝草心几乎是一头栽进了风沙之中。
护罩视窗外流沙滚滚,可视范围不足1米,气温在暴风中骤降足有二十度。蓝草心被狂风吹得不辨方向地在风中翻滚,肉眼看不见,干脆闭上眼睛全靠神识向外看去。
神识瞬间延展开去,方圆三百米内的风沙和阴阳五行气机看得清清楚楚!右手后方风沙最大!
蓝草心努力稳住身形,心中大喝一声“风!”手掐御风法决,运转巫力向着左手前方风力最小处骤然加速飞奔而去。
等奔跑到了风力稍小处,立刻拿指南针辨别方向,朝着预估二十分钟前湿地的方向疾奔!
只要法力足够驾驭,御风诀越在狂风中威力越大。狂风中人的身体本就容易飘飞,蓝草心捏着御风诀更是加大了身后推动身体的风力,漫天风沙中她足尖稍稍一点地便向前飞窜出七八米远,整个人几乎是在低空中蜻蜓点水般飞行,是真正的飞奔。
此时,距离湿地几十米远的一处小沙丘在远处地底爆破的震荡中被震得松散开来,一只手伸出已经变平的沙丘,感觉了一下空气中风沙的强度,大约是觉得残余的的风尾已经不足以产生威胁,手臂缩回去之后沙丘微微蠕动了两下,从里面站起两个大脑袋的男人。
等两人站好了抖去浑身的沙粒,这才看得清是两个戴着太空吸氧头盔的人,一个人挺拔如松地站着,另一个身材矮小些的萎靡不振地软倒在他身上。
司徒青大致拍打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沙子,一伸手轻松地把侯文强再次扛在了肩上。
刚才被沙丘掩埋,他眼疾手快地把侯文强的头抱在了自己胸前,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侯文强的背包里拉出了头盔套在了他的头上。有了氧气护罩,沙丘不再是威胁生命的活死人墓,反而成了沙暴中避免两人被吹走和沾染毒泥毒水的厚实护盾。
司徒青并不是英雄主义泛滥的傻瓜,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关系到多少人的命运。如果不是对自己自幼的残酷训练和如今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他不会坚持独自留在这里。
司徒青收拾好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和急救设备,扛着侯文强快速地向着湿地走去。沙漠中的天气谁也说不准。这次的风刮得他离开湿地几十米,下次可能就是几百上千米,他决不能离开湿地太远。他打算找到越野车,跟侯文强两人待在车上度过这一夜。大约十三个小时之后天拂晓的时候,沙鹰应该就会到了。
他相信沙鹰,沙鹰一定能够逃脱这场并不特别狂暴的沙暴,带着司徒谙、蓝草心和其他人安全地抵达绿洲,然后以最快速度回来接应他。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留在湿地附近,让沙鹰一回来就能找到他。
风渐渐地停了,司徒青很顺利地找到了原地吹翻之后被风沙掩埋了大半截的越野车,整理了车边的浮沙,双手抓住车尾,看似并不肌肉纠结的手臂猛一用力就轻松地把整个越野车正了过来,之后上车把侯文强在后座上放好,检查一下虽然还昏迷着,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放下心来坐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青突然一把抓起身边的抢,猛地睁开眼!
已经风平浪静的沙海上,一股股黑色的细流如小溪般蜿蜒流淌,从湿地向着四面八方流去。不是水,水怎么可能向上爬过一道道沙丘?也不是之前所见的沙鼠,沙鼠的体积比起这些玩意儿要大千百倍!
很快,一条蜿蜒的细流流淌到了越野车前,司徒青深邃的眸子骤然一眯!蚂蚁!从湿地毒水中爬出的数以千百万计的毒蚂蚁!
司徒青当机立断立刻把车子发动起来。车子门窗都是密闭的,可是很难说这些疯狂的毒蚂蚁会不会从通风口、排气口成群结队地往里钻!
黑压压的蚂蚁从湿地中匆忙涌出,逃命般向着四面八方散去,竟然根本没有攻击越野车,没过多久就远远地钻入沙地散去了。司徒青停下车,双手抱着枪仰靠着座椅,眉头皱成一团。危险!从毒鼠群和蚁群的奔逃,他嗅到了浓重的危险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车后座上传来迷迷糊糊的呻吟声:“阴煞……好强的阴煞……漂流我错了……”
司徒青回身抓着侯文强的领口和腰带一抬手把他拉过来放在了身旁的副座上,从随身医药包中取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利落地捏开侯文强的嘴巴丢进了他的喉咙里,拍着他的脸沉声问道:“什么阴煞?哪里有阴煞?漂流客去了哪里?侯文强,醒来!”
这种救命药丸是胡佳衣特制的,在整个国际医药界都没有人知道,珍贵至极,就是他也没有几粒。原本侯文强的状况还不至于让他使用这种珍贵的护身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