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心纠结的挣扎忽然被解脱,忍了半天的问题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你有毛病啊?沙漠上干嘛偷袭亲我还让我漱口?你那天的举动很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青愣了愣,轻笑:“又不是初吻了,用得着那么介意?”不算他没记忆的那次,他是扎扎实实的初吻,他都不介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破丫头又想到什么了?
蓝草心死撑着面子压下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我倒是想介意初吻来着,可那时候我们都中了药,我找谁说理去!少转移话题,那晚到底为什么那样?”
司徒青唇角的笑纹又扩大的些,这次认真就事论事地回答:“我要确认那晚是不是你,必须借助你的唾液。”自从确认了那晚的人是她,过程又是那么暧昧那么纯,他忽然就觉得暗与血色的生命中穿透进一束明亮的阳光,从所未有的新鲜、干净、鲜活,心头有小心翼翼的欢喜和雀跃,骨血中的冰寒都消减了几分。看一眼嫣红了笑脸的小人儿,眼中不觉涌上笑意,“当时,吻你是最便捷最可靠的方法。”
“唾液?”蓝草心虽然很心跳但还是莫名所以,不过想起当时他的确伸手指到她口中然后嗅了嗅,那时让她恶心了好久。如果不是今晚谈开了,她永远不会开口问,大概这辈子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标准的变态。
不过,还是不明白。“我的唾液怎么了?”
司徒青微微挑眉,也有些好奇地瞟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我在酒店醒来后,空气中留有很微弱的奇异香气,而在你留下唾液的地方……异香浓郁。”想到当时的场景,司徒青声音忽然微哑地停顿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溜过自己胸口,脑海中闪过她三言两语掠过的叙述:“……我就按照胡佳衣给的书,适当地做了一点事。”
蓝草心则是立刻想起了自己那晚在这人完美的身体上浅尝辄止的香艳体验,脸腾地一下红了,缩在座位上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司徒青的声音很快就稳定下来:“后来在沙漠上再吻你,香味没有了。我才没能确定是你。”
蓝草心何其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异香应该是电击那天体内渗入的龙涎香,在风币上次出关前那香是会虽体液泄出的,风币出关后龙涎和她的身体完全融合,才不会随便外泄了,所以沙漠里他没有嗅到。
她一直以为沙漠篝火那夜是她骗过了他,原来不是。
天快亮的时候,蓝草心到家了。回头说再见,猝不及防地近距离看到一双幽黑发亮的眼:“蓝草心……”
“啊?”蓝草心傻傻看着他的眼睛。
司徒青却停住没说下去,忽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灿然一笑:“你到家了,还不下车?”
蓝草心跳下车拉着行李箱往家走,觉得自己有点胆怯不敢回头。都怪刚才那个话题,还怪他刚才那个眼神,还怪他的俊伟和多变,总之这个太美太坏太神秘的男人,好可恶……
为期一周的旅行真正结束在家人的温暖浪潮中。姑父林敬义出差办案还没回来,奶奶抱着她老泪纵横、姑姑一边安慰一边抱怨她让家里担心一边抹泪,林菱穿着睡衣蹦来蹦去,着急让蓝草心讲讲新疆之行的见闻。姑姑一家的惊喜冲散了蓝草心心里因为司徒青临别时忽然出现的温柔而滋生的混乱堵心的情绪,心里一片暖暖的,回家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黎明前最后的夜色里,黑色的轿车如一头睡着的豹,安静地匍匐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半降的车窗里,男子指间一点红光明灭,深邃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望着那扇亮起温暖灯光的窗。
粉色小碎花图案的窗帘上,不时有欢悦的剪影晃动,拥抱的、亲昵的、让人羡慕的。说笑声轻扬,飘散出窗户,打在阴暗沉重的胸膛,有柔而利的闷痛。
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亲近过她,在冷静犀利的心态下亲吻过她,在大漠的皓月之下贪婪地拥抱过她,他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假如她就是那个女人,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潜伏在他的身边,他就毫不客气地打破他多年来对待女性敌人的常规,狠狠地蹂躏她个够本!
可她偏偏不是!天知道,在明白真相之后,他到底是开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她只是她,没有阴谋,没有利用,没有让人心寒的背景,就是一个不小心跌入了他怀抱的娇俏的、柔嫩的、干净如冰雪的小丫头!
狠狠地吸一口手里的烟,烟雾轻袅地飞出窗户,飘散。他的世界里怎么就闯入了这样一个破丫头!这怎么可能?
可是这样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状况偏偏就发生了,还这样地……美好,这让他该死地怎么办?
许久之后,车子忽然发动离开,速度快得像是一头发脾气的豹。而蓝草心对此一无所知。她还没有随时随地开启大面积神识探索的习惯,在她的心里,最窝心的还是做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女孩子。而如今,她正幸福在家人的温暖中,不是么?
蓝草心回家的第二天,蓝草心接到了唐继云的电话,欢喜地出门到一家常去的饭馆包间,见到了已经点好了饭菜等着她的师父任淳和唐继云。
“恭喜你啊,师兄!”蓝草心一进包厢就笑吟吟地祝贺唐继云。刚刚电话里唐继云告诉她,他考上了离家不远大都市安城的名校安大,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趁着今天,师徒三个好好聚聚。
任淳脸上也是一脸笑意,却是看着蓝草心故意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