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黎安安心神荡漾的是,鹿河那天一杯咖啡泼了自己后,是顾行年出手相助,给了黎安安一块方巾让她擦干净。当然黎安安刻意忽视了两人见面的地点。那天她用光了女厕的纸巾,偷偷摸摸跑到隔壁男厕时被顾行年撞了个正着。
黎安安想到顾行年时又不自觉想起了早上那个春梦,脸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刚有点浮想联翩,却被鹿河满脸冷意的表情惊得一个激灵。
是了,昨天太上皇在她跟余可聊得唾沫横飞时,也是这个表情。
当时太上皇突然跳到黎安安跟前冷眼瞅着她,黑峻峻的眼珠寒意满满。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太上皇起身,走了几步跳上书桌,径直喝起了黎安安杯中的牛奶。
黎安安立刻喝止,太上皇敏捷躲开,但不小心撞倒玻璃杯。“哗”一声白花花的牛奶泼了满满一本练习册,而且大有蔓延流进抽屉的架势,黎安安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顾行年的方巾抢救出来了。书桌一片狼藉,黎安安火大的很,而太上皇却睁着无辜眼眸冲她“喵”了一声。黎安安当时就想把它揍一顿,但想想不能跟畜生一般见识,最终没下手。
黎安安想起昨晚种种细节和现在局面,如果,如果太上皇就是鹿河,那一切似乎可以解释的通。而且福尔摩斯也说了,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黎安安揉了揉脑仁,感觉智商急需充值。
晨光从窗外洒进,路边嘈杂声渐响。
春光乍泄的鹿河径直发号施令:”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谁看你了?”
“找身衣服过来。”
”凭什么?”
“等下有人看到这幅场景我没意见。”
“……”
黎安安听命地给他找了黎大仁的衣服换上。但回过神来发现不对劲,鹿河使唤自己使唤得挺顺手?
黎安安怒视过去,但他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该穿的都穿了,现在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了?”
鹿河斜了她一眼:“我说得很清楚,你听不明白或者不能接受不是我的事情。”
黎安安冷笑拨打手机要报警,但刚按下数字“1”,再按时手中已空空如也。与此同时头顶一片阴影罩了下来,抬头便看到鹿河近在咫尺,眼神有些冷意,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你,你想干什么?我爸妈就在楼下,我喊人了啊。” 黎安安吞了吞口水,另一只手顺手操起了一只花瓶。
“现在才想起喊人,会不会太晚了点。” 鹿河戏谑声音响起。
黎安安暗骂怎么就鬼使神差放任他穿戴整齐。眼前这人身手不明,物种不明,危险性不明,万一要喊救命把爸妈招来,一家人全送命了怎么办?
鹿河像戏弄猎物般,饶有兴趣地端详黎安安表情几度变换。
”知道为什么直接告诉你我就是那只猫吗?“
黎安安试图冷笑,但表情比哭还难看。
“不要说什么知道你秘密的人都死了这种鬼话,我才不会相信。”
鹿河挑了挑眉,一双剔透的眸子望进黎安安的眼睛。
“因为,你马上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黎安安猝不及防地对上鹿河的眼眸,瞳孔是有些诡异的深绿色。
迷迷糊糊地晕眩感袭来,眼皮很沉很沉。但只持续了几秒,又或许几分钟?黎安安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连退后好几步。
“你刚干了什么?”黎安安防备地盯住鹿河的冰块脸。
“居然对你没用。”
鹿河勾起嘴角,笑得凉凉淡淡:“有意思。”
黎安安趁他说话功夫转身冲向门边,但立刻撞上鹿河结结实实的胸膛。鹿河低头看着不可置信的黎安安,左腿制住她想暗算自己的脚,右手握住她挥向脸上的拳。
黎安安学过一段时间跆拳道,自问可以花拳绣腿唬唬人,但现在看来是班门弄斧。
“别挣扎了,我不让你出这间房,你就不可能出得去。”
黎安安终于有些想哭。
“谁要知道你是昨天那只猫,谁要知道你秘密?都是你自己要说的!现在还要过来灭口,你好意思吗!”黎安安愤怒地冲鹿河喊。
鹿河皱眉:“再喊我真灭口了。”
黎安安一向吃硬不吃软,立刻闭了嘴。
鹿河对黎安安提了要求,很简单,不过是让她对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但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并不打算透露,也不管黎安安会把他当成猫妖还是et。
黎安安听得匪夷所思,内心浮想联翩。
作为一个不定时抽风的间歇性脑残患者,她脑子一热话便开了口:“要不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替你保密?”
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
鹿河脸色一冷:“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处境。”
刺耳的玻璃爆裂声猝然响起。
屋内所有玻璃制品,灯泡、相框、玻璃杯、窗户全都应声而碎。黎安安被突然发出的爆破声音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
“不是我跟你谈条件,是我在警告你。”
撂下话后鹿河推窗离去。一地的玻璃碎渣静静躺着,像凶案过后触目惊心的现场。侥幸生还者黎安安在房内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