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臻本来的打算是如果荣瑾回来,那她就把今天韩彬那话直接告诉他,之后不管他是叫人去找韩彬,还是派人去保护顾珩,那就都是他的事儿了。
虽然这样把韩彬卖了有点不仗义,但顾珩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荣瑾一样损失不起,相比之下卖掉韩彬倒是小事一桩了。
何况,韩彬既然选择向她透『露』消息,自然也该想到她会把他的话告诉荣瑾——不对!
霍臻想到这,霍地站了起来,韩彬既然知道她会把他的话告诉荣瑾,却还是选择向她透『露』有人要对顾珩不利的消息,除非他是打算把那些人都卖了,可他要是想这么做,又何必这么委婉,直接告诉李知恩不就行了。
他这样遮遮掩掩,只可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会很快动手,也许就在今天!
顾不上换衣服,霍臻把头发随便一拢,披了件斗篷便离开后院,一路对身边的下人道,“备马,马上!”
她急如风火般匆匆来到大门外,翻身上马便向着太极宫方向疾奔而去,而这时刚得知消息的侍卫们才赶到府门口,同样匆忙上马后,也朝着太极宫方向追去。
长宁门旁一栋幽静的小楼里,看着霍臻风驰电掣的跑了过去,李知恩隐身在窗子后面,摇了摇头,道,“霍大人还是这个沉不住的脾气啊。”
韩彬神『色』复杂地没有说话,这时,从定远侯府追出来的众侍卫也从楼前飞奔而过,安静的长街上参差急促的马蹄声格外清晰,他忍了忍,道,“要扳倒顾珩难道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听出他语气中的怀疑,李知恩回头瞧着他,黑暗中李副统领无声地笑了笑,“韩舍人,托我帮忙扳倒顾珩的是你们,现在怀疑我的也是你,如果信不过我,当初你们又何必找我?”
“我皇城司和顾大人之间,可一向没什么恩怨。”
韩彬顿了顿,道,“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么做,非君子所为。”
“君子?”李知恩嗤笑一声,道,“如果韩舍人是真君子就不会想到来找我了,你们大可以跟严寄舟学学,当面死磕不就行了。”
面对李知恩的嗤笑,韩彬脸上忽然沉了下来,徐徐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用这种语气说严大人,我们之所以不和顾珩正面开战,不也是李大人你的主意,你现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对于严寄舟李知恩也是十分佩服的,所以韩彬虽然态度不大好,他倒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转而说起今晚的事,李知恩道,“你们当然不能和顾珩正面开战,不然只会白白暴『露』了你们的想法被皇上知道,进而把你们这些书呆子全都扔到南疆去发霉,也永远都别想扳倒顾珩。”
“你们根本不知道顾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皇上有多大的影响,皇上又信任他到了什么程度,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李知恩偏了偏头,看着韩彬道,“除了霍大人,皇上连皇位都能跟顾珩分享,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顾珩眼里皇位根本不算什么,像他这样天外飞仙似的人物,江山天下不过都是尘土,但霍大人不一样,他心里有她,而皇上也知道这个,所以……你们要想扳倒顾珩,只能从她身上想办法。”
“你觉得我卑鄙,下流,无耻,不君子,可以,那我撒手不干了还不行吗,就凭你,就凭霍元璋一句话,难道我还非得给你们卖命不成?”
“说真的,”李知恩一双鹰隼般的眼盯在韩彬脸上,像是要将他洞穿一般,说道,“扳倒顾珩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之所以答应你,不过是本官喜欢看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是怎么求我这个鹰犬,要是韩舍人还这么看我,我可就要改主意了。”
韩彬被他『逼』视着,良久才道,“难道李副统领就半点不为天下黎民大秦江山考虑,只想着你和皇城司?难道我们想将顾珩驱逐出朝堂,为的只是自己?”
“这件事做完之后,无论将来会否事发,我都不会再活下去,可我宁愿选择一死,也不想看大秦的江山和百姓被顾珩如同玩物般肆意妄为,天外飞仙?我可不这么想,不管他是什么人,他不该来。”
“哪怕他为大秦带来的那些东西再好,也未必是福,事出反常必为妖孽,李副统领亲自经历了一次赵安之『乱』还不够吗,谁又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将来会不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韩彬虽然只是个无用书生,却愿意以身为剑,为大秦斩妖除孽,这件事我会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李副统领不必担心。”
李知恩看着他,“好,那我就去做了。”
……
从长宁坊追出来的侍卫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太极宫,却在宫门处被告知霍臻根本就没来,领头的侍卫头领当场便急了,拿出腰牌直奔承恩殿。
荣瑾正被御史们参顾珩的奏疏弄的心烦,一听霍臻半夜跑出来找他竟然中途失踪,立刻脸『色』就变了,他按捺住心里的担忧和焦急,问那侍卫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详细说,不准有半点遗漏。”
那侍卫便从今天霍臻去威国公府给韩小公爷送行说起,说到回长宁坊时霍大人曾说要他们先回去,她想自己走走,不过很快又改了主意,和他们一起回府了。
回府后一直没什么异常,直到刚才急匆匆不知出了什么事,都没来得及招呼他们,霍大人就一个人骑着马先往太极宫这边来了,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却还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