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迟疑地,刚想开口回应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有人靠近的讯息,只道了一声——
“姜姑娘,有人来了。我带天狼先行一步。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还没等姜芷歌反应过来,兰姨便背起天狼快速地拐了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速度快到姜芷歌咋舌。
“这怕不是一个中老年人应该有的身手吧……”
姜芷歌咬着手指,吃惊地看着兰姨消失的方向,呆呆地自言自语道。
“姜芷歌,你站在这儿发什么呆。你一天不安分点,是不是会很难受?”
荒芜的身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地幽幽地出现在了姜芷歌的身后,以质问的语气相当不满地问道。
就像是他养的一个宠物,调皮走丢了,被他找到了铁定是要被训一下才能满足一下他找了这么久的心理状态。
“吓死人了你!能不能出点脚步声?!”
姜芷歌猛地一回头,看见荒芜一脸黑地看着她,不禁心里发憷,埋怨道。
“你脖子,怎么了?谁干的?!”
荒芜一见姜芷歌的脖颈处全是血身上也都是血迹,眉头一下子紧蹙,一把便扣住了她的肩膀,十分仔细地检查起她的伤口!
他的面庞,贴得她很近,以至于他眼中的担心和紧张那般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了他的瞳孔之中,混合着他轻微的呼吸声钻进了姜芷歌皮肤的每一个气孔里,令她僵硬。
陌上公子颜如玉。
大概说的,便是荒芜了。
他的眼睛很清澈很皓亮,仿佛有星辰大海在其中,靠近她的时候,便将这星辰大海,完完全全地,带同他湿热的呼吸和指尖温凉的柔和,令她觉得,明月都没有他,来得耀眼。
姜芷歌第一次觉得,男人要是美起来,真没有女人什么事。关键是,眼前这个男人美起来,连星辰连明月连汪洋大海,都没有它们什么事儿。
真是,要命。
“没……没什么。被个野狗,咬了一口。”
姜芷歌心虚地躲过荒芜的检查,像个偷了腥的猫一般偷瞄了他一眼,闪到了一旁。
“姜芷歌。你跟我过来。”
荒芜的脸一黑,不由分说地便拉着姜芷歌的手要往别处走。
“不要。”
谁料姜芷歌却别扭着不愿意跟他走,倔强地想要挣脱他的手。
荒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看了姜芷歌一眼,便将她的手用力一拉,姜芷歌不堪重力一个侧身回旋便惊呼一声跌入了他的宽大怀抱中!
接着,她便觉得荒芜的手覆上了她的腰际处,还未等她来得及大叫起来,就感觉整个人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荒芜横抱在了半空之中!
“想要我不追查那个咬你的人的下落就给我乖乖闭嘴。否则,就先把你扔下去真的喂狗。”
荒芜冷冷地看了姜芷歌一眼,脚下生风,轻轻一点,被轻飞上了朱红色的高高宫墙之上,一路飞快地踏过了道道宫门径直向前而去!
姜芷歌识相地闭嘴,朝后看去,只见,方才她和荒芜所在之地,已经是叶笙笳的人马赶了过去!
原来,他不仅仅是在担心她的伤势,也在,替她,掩盖她不想说出来的一些事情。
即使,那些事情,他也并不知情。
姜芷歌缓缓抬头,凝眸,向荒芜望去。
月光下的他,一如既往的冰冷而俊逸,却不知为何,姜芷歌看着,有种暖意。
荒芜,你的心,是否已经冰冷了很久,又,温柔了同样的,很久?
很久。是多久。
星光如雾,月似深雪,他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星辰,大海。
陌上公子颜如玉,一遇飞雪似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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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掠宫墙,轻点青瓦屋檐,过廊画,穿假山,入深林,走花径。
姜芷歌不知道在荒芜怀里呆了多少重宫墙的时光距离,亦差点就在荒芜的怀中沉沉睡去,只觉月光温柔星光很暖他的怀抱,很安全,很安心。
终于,在她失血过多引起的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了荒芜轻声地道了一句——
“到了。”
他的话语很轻,很温柔,带上了点风的干涩,拂在她的面容之上,有点微凉的暖。
“到了,哪里。”
姜芷歌惺忪睁眼,竟然发现,眼前一眼望去,乃是茫茫的一片金色大漠,头顶的苍穹之上亦是星辰漫天!
有月光如轻雾织在天地之间,空气之中有淡淡的清香之气,不知从何而来。
星辰璀璨得像是镶嵌的宝石一般耀眼,苍穹很高远,万物在沙漠之中显得渺小不值一提。
有风吹过,扬起轻沙,缱绻地在姜芷歌的脚边,打了个卷,吹在了一旁一朵硕大夭夭灼灼的花朵之上。
那朵花大如碗状,共有五瓣花瓣,皆为血红之色,生得甚为妖艳。就连花茎花蒂亦一并是血红色,凑近了闻去似乎还有些与血相近的气味!
“这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姜芷歌指着这朵花疑惑地问道。
“这里,便是天火之域。你曾经来过。而这朵花,叫血过无痕。可以疗伤补血,亦可以治疗伤痕,让肌肤恢复如初,百年一生。”
荒芜淡淡望了这朵花一眼,便弯腰掐过了花茎,将花朵持于手中,以功法渡入其中!
只见花朵微微一颤,瞬间有精灵般的血滴从花中如同流光缓缓流出!
荒芜凝神将花朵中的流光慢慢引向了姜芷歌的伤口处,以指尖轻揉的动作来回在她的伤口处隔空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