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徐夫人话锋一转,眸光又渐渐沉了下来,“他竟然想要拿走我的命.根子,未免也太过贪心了,老徐,你猜猜我会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知难而退呢?”
退?
我暗自摇了摇头,这女人还是不了解叶定稀的性子。rw
徐夫人继续自言自语道:“一个食梦貘,对于叶定稀来说还是简单了些,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我真正的帮手到底是谁,如果他们还要纠缠讨要我的东西,我不介意让他们从今往后都留在这儿……陪你!”
呸!
我很嫌弃得瞪过去,身子一抖,连带着那富贵竹的几片叶子也跟着无风而颤。
那位意淫界达人忽然就回过头来,盯着我这边皱了皱眉,似是听到了叶子颤动的声音,可反反复复对着富贵竹扫视了好几眼之后,又面无表情得转了回去。
大约也是兴致被打断了,徐夫人没有继续再说刚才那件事,沉默了一会儿,端起床头小桌上的药碗,却又是轻轻蹙眉。
“凉了。”
她沉下脸来,似乎在对着那一碗药感到不满,捏着勺子搅动几圈药汤,还是舀起浅浅一勺,送到了徐亚运的嘴边。
“这药熬着费工夫,你先喝两口,等会儿我再让泽成熬了新的给你端上来。”
勺子就贴着徐亚运的唇边,轻轻一推,就将那药汁送入了他的嘴里,只不过……大约是唇齿紧闭,那红褐色的液体很快就从嘴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滴在暗红的枕头上,化为一滴如墨的痕迹。
徐夫人那双丹凤眼里瞬间覆满冷如霜雪的光,就好像眼前这一幕,令她打从心底涌起了怒火。
“不肯喝?”
她冷笑一声,捏着勺子的手臂上隐隐浮现青筋跳动,“到这种时候,你还怕我会下毒要你的命?”
对啊!
我也不能理解,徐亚运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做到今天
这个位置,还能白手起家的?
他都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案板上的大猪蹄子,任人宰割,煎炸焖煮,爱咋咋地,那徐夫人若是真要报复,真要他这条命,大可想尽一切变态酷刑折磨他,又何必又是亲力亲为得照顾,又是给他找各路医生诊治呢?
这厢我暗自腹诽着,徐夫人却不知说了什么,神情越来越激动,突然很暴躁得一把掀开了身上的毛毯!
“徐亚运,你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
她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身子不可抑止得颤抖着,但更可怕的却是她的那双腿……
藏在纯黑棉质宽松裙摆下的那双腿,就如同骷髅的腿骨一样,没有任何正常双腿该有的弧度,简直就像是两根弯折的竹竿,被嫁接在了徐夫人的下身。
她闭了闭眼,才仿佛勉强克制了暴躁的情绪,低垂着眉目,将那裙子一点点得拉动,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最不堪的一部分。
从小腿露出来的肌肤,就已经足够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过度萎缩的腿早已没有了正常的形状,满是如皲裂般皱巴巴的浅褐色皮肤紧紧贴着骨头,看起来就像是受尽了折磨后的结果,我隐约在那腿上还看到了许多旧的伤痕,有的像是烫伤,有的又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层层叠叠得密布在那双腿之上,看起来无比狰狞可怖,
徐夫人只是将裙子拉至膝盖,就不再动作,她的眉间仿佛暗藏着一根紧绷的弦,似乎一直在强忍着什么。
“徐亚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都是你的杰作,外面那些往你身上扑的狂蜂浪蝶,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你到底有多么残忍,多么……变态!”
这些伤,都是徐亚运造成的?!
就徐夫人所言,我就感觉自己按捺不住体内的小野兽了,这特么也太狼心狗肺了吧!这种男人还留着做什么,扔进地狱里让他快活快活不好吗?!
徐夫人说着又突然停顿,眼神有些空洞了起来,仿佛是在回想着过去的记忆,她的脸上时而焦躁,时而又变
得惊恐,还有哀伤和失望,最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所有情绪转瞬即逝。
“徐亚运,好好记住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只要你还记得一天,就应该明白,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因为……死对你来说才是解脱啊!哈哈哈……”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先前一般,根本就分不清哭还是笑,声音诡异而压抑。
哎。
我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这墙角再听下去也是索然无味,便舒展了一下身子准备飘出去,可这个时候,徐夫人也动了,她重新盖好身上的毛毯,将包裹着腿部的边角都仔细整理好。
做完这些,她才轻轻按下轮椅上的按钮,背对着徐亚运面无表情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吩咐泽成熬药,外面那几个客人应该也把我们这宅子转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跟他们坐下边吃边聊。”
她的语气很轻,就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们会借故在宅子里参观走动,而且根本不在意我们会找到什么。
轮椅缓慢得移动,等她捧着那早已冰凉的药碗来到门边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该不会这女人……能看出我的存在吧?
但徐夫人的视线并未在富贵竹上停留,只是迟疑了几秒,就顺势端着那药碗,将药汁倒入了花盆之中。
好家伙,这动作,是想再一次告诉徐亚运,自己没给他下毒吗?
徐夫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富贵竹的感受?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