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纤雪心惊胆战地去了学堂,由于太过害怕,就连络纤雅没有来上课也是过了会儿才发现的。
心下疑惑,络纤雪却也无暇顾及其他。不一会儿陈夫子到了,要她们将抄写的《女戒》放在桌子上。
络纤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夫子,学生写了,偏偏被一只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猫给打翻了茶水,所以……所以抄写的都不能用了。”
这是络纤雪想了一路的借口。她总不能说,自己本来是不想写,最后直接忘了写吧?
陈夫子的回答很简单。“把手伸出来。”
“……夫子,学生是真的写了。”络纤雪垂死挣扎,试图感动陈夫子。
“手伸出来。”陈夫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络纤雪见躲不过去,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陈夫子把戒尺轻轻地自己的手掌上敲了敲,随即快准狠地落在了络纤雪的手上。
那戒尺长七寸六、厚六分,表面上涂了一层朱红色的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打在手上钻心的疼。
络纤雪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夫子打了整整二十下。打完后,络纤雪的手掌肿了半寸高。
“下次若还是这样,加倍。”陈夫子轻猫淡写道。
“……是,学生知道了。”络纤雪回到座位上,翻书的时候,她的手掌疼得一直颤抖。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络纤雪心说自己一定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于是她径直去了络讷的书房。
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络纤雪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然后朝着坐着的络讷走了过去。
“爹爹,雪儿这里有些不明白。”络纤雪将书放到了络讷面前的桌案上,作虚心求教状。
络讷放下了手中的书,惊奇地看着络纤雪。这女儿天生聪慧,几乎没有找自己问过什么。
“哪里?”络讷低头看向面前的书本,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落在书上的那双手。
络纤雪生的高挑纤瘦的一副身段,一双手也是修长纤细,十分好看。当然,此时这双手……是有些一言难尽的。
手肿了有半寸高,掌心通红,放在泛黄的书页上触目惊心。络讷一下子就明白了络纤雪的意图。不过明白是明白,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雪儿……又是因为什么被罚的?”
“还是那样呗,《女戒》。”络纤雪很是头疼。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如此过人的记忆力却死活记不下去《女戒》。
“发生了何事?”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络纤雪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这不是夏祁安的声音吗?
夏祁安怎么会在这里?
虽说那日夏祁安含糊其辞地并未表达出自己对络纤雪的喜爱,可是络纤雪就是觉得夏祁安对自己有意,故而有些刻意地躲避夏祁安。
络纤雪求助地看向络讷。
看着络纤雪逃避的表情,夏祁安有些受伤。
两人本就不是第一次见面,虽说自己今日前来还刻意压下了几分急切,想要到与络讷稍稍熟识些了再去找她,没想到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自己自然是很欣喜的,于是刚刚还想着找本兵书与络讷探讨的念头也不知到了何处,夏祁安直接就走了出来,想要早些见到络纤雪。
谁曾想络纤雪竟是这副表情。
“殿下,这是微臣的女儿,络纤雪。雪儿,这是楚王殿下,今日前来与为父叙叙旧。”看着络纤雪呆呆的模样,络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他还想着既然络纤雪这么讨厌德行课,况且还吃了许多苦头,不如就顺了她的愿,免了她的德行课。
可是一见络纤雪这痴痴呆呆的模样,络讷忽然觉得林氏说得对,女孩子还是要学学言行举止的,免的出去被人笑话了去。
“……见过楚王殿下。”络纤雪福身,两手交叠时痛感袭来,络纤雪不由得痛呼一声。
这声音不大,不过几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更何况本来就是为了络纤雪而来的夏祁安了。
夏祁安一眼就看到了络纤雪红肿的手掌。
“这是……戒尺打的?”夏祁安看着络纤雪问。
“……回殿下,是。”
“手伤的这样厉害,怕是生活起居都不便吧。”夏祁安感叹,随即自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拿去用吧,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不出三日,必定恢复如初。”
络纤雪迟疑着不敢接,络讷也多看了夏祁安几眼。
少年的眼中是隐忍的疼惜与爱慕。
难怪啊,络讷心中感叹,他就说夏祁安怎么可能是来感谢自己三年前押运粮草的?要真是来谢自己的,早不谢晚不谢,偏偏要在三年后谢是什么道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络纤雪迟迟没有接过瓷瓶,夏祁安的手一直停在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既然楚王殿下好心赠你,你就收下吧。”络讷为两人解围。
络纤雪接过瓷瓶,“谢楚王殿下赠药。”
“无妨。”夏祁安将方才递药的手背到身后去。
络纤雪被打得狠了,手指不甚灵活,于是方才接过瓷瓶的时候就轻轻地碰到了夏祁安的手……
手很热,她该有多疼啊……夏祁安心疼地想。
想着方才听到的对话,夏祁安笑着开口:“方才本王听到,雪姑娘似乎是提到有些问题不懂。本王也读过些书,不知姑娘能否给本王看看?”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