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徽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谢如芙权当是从善如流了。
第二日,谢如芙很是配合地穿上了那件鹅黄襦裙,又在珍珠头面中选了一副耳环,一道珠钗,一个挑心戴上了,梳成一个简单大方的元宝髻便出门了。
门外只停着一辆马车,这是小姑娘间的聚会,闵从双自然不会去。
谢如芙到门口时,才发现谢如珠和谢如宝还没有到,想想头上的珍珠,谢如芙不介意扮演一下姐妹和睦,就站在马车边上等了起来。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谢如珠谢如宝才姗姗来迟。
谢如珠的目光划过如芙的发髻,笑容略僵了一僵,道:“让妹妹久等了。”
谢如芙笑得一脸无害:“无妨,我不比姐姐,再怎么打扮也不过平平而已。”
在谢如珠谢如宝两人的盛装打扮之下,谢如芙不过是比平时略施了一些粉黛,多戴了几个首饰,反倒显得她落落大方,全无心机起来。
“时候不早了,小姐们还是快上马车吧。”知书见谢如宝似要开口帮姐姐,急忙出声打断了,再这么你来我往几句,这街上的人怕是都要看过来了。平日里见二小姐不声不响的,以为是个不会说话,哪晓得原来人家不是不会,只是不屑罢了,阿弥陀佛,只望着二小姐在宴上可别再如此说话就好。
三人心思各异地上了马车。往日里,谢如宝总要与姐姐说上几句话,这宴上,谁忌讳什么,谁喜欢什么,最近谁家又出了个什么事,两姐妹能絮叨一路。今日马车上多了个谢如芙,谢如宝便是有再多话,也不想说了。
谢如芙倒是脸色不变,偶有几次目光交汇,她还能抱以微微一笑。次数一多,谢如宝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看不到她才好。
就在谢如宝快要忍不下去时,马车缓缓停下了,丞相府终于到了。
纪出云身边的大丫鬟清姿亲自在门口等着,见谢府的马车到了,便上前迎道:“两位谢小姐可算是来了……”待见到下来的是三位以后,声音戛然而止。
正要进门的不进了,正要下马车的也停住了身形,纪府门口迎客的丫鬟,来做客的小姐身边的丫鬟俱是停了下来,往这边看了过了。
“家父乃国子监祭酒,”谢如芙含笑,而后朝清姿眨了眨眼,“我在家中行二。”
清姿知道自家小姐下帖请的是谢家三位小姐,但未曾料到的是,谢二小姐居然真的来了,而且看样子,身体的确是大好了,她回过神来,急忙道:“谢二小姐能来可真是太好了,小姐可一直念叨着呢。”一边说,一边将三人往里面迎去。
谢如宝一点也不见外,问道:“安阳县主可是来了不曾?几日未见,我可是想她了呢。”
“县主还未到,谢三小姐可在里面……”
“不了不了,我又不是头一次来,不认识路,我就在门口等安阳县主来了,再一道进去吧。”
谢如宝边说边向门外走去,她仗着自己年岁还小几分,行事稍稍出头,也不过被说几句活泼跳脱而已。方才门口那么多小姐丫鬟们看着,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谢家呢,先下手为强,若是有人对这事有微词,她也能辩上几句,一传十,十传百的,她谢二想洗白自己,就也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