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的脸色犹若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扫先前的阴霾,转而流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着些许尴尬的意味。
“嘿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勉为其难的。做那种事,做那种事实在是太过qín_shòu不如了一点,会不容于天地,不容于社会,不容于我魏家门风的。唉,一想到要在万众瞩目之下‘现场直播’,一想到即将成为旷古绝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就心惊胆战、五肢发软了啊!那真的会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
为什么还这样看着我,你还是不相信?好吧好吧,你这个坏东西算是看透我了,在你面前编瞎话感觉太累……我承认,我的话不尽不实确实是有点水分的,我从小到大也确实没有做过一件‘勉为其难’的事,所谓的‘勉为其难’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只因为我天生比较‘腼腆’嘛……事实上,我巴不得天天有这种好事呢。而现下好了,你这个坏东西来威胁我了,要我一个人来承担可怕的后果了,那可该如何是好呢?由此我也算是有个台阶可以下了,由此我也可以顺坡下驴了……”
一语既毕,魏索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脸上轻松惬意,显得洋洋自得。而再反观那“掌控者”,矗立在天地间的雾状巨大身躯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扭曲,而一张空泛、虚幻的脸上则流露出了一丝极具人性化的震撼与不解之色,迟迟不发一言。
“怎么,都说到这个分上了还不相信?算了算了,那我全部坦白好了。要说这一切其实都是真的……”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魏索,魏索,你快告诉这个魔鬼。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他的!我们就算不能轰轰烈烈的生,那也得堂堂正正的死。我们绝不出卖自己的良知与灵魂,我们绝不屈服于这个魔鬼的淫威之下,我们绝不苟且偷生!魏索,魏索,你快告诉他,你快告诉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尖利的女声响彻了整片天空与海面,其声悲切犹若杜鹃啼血。连那不远处各国舰艇上懵懵懂懂的海军军士听闻此声也是微微动容。
魏索更是浑身一颤,继而僵立在当地。每次遇到周仪婕。他总是会魂飞魄散,有时候单纯是因为害怕,有时候是因为头部充血。而这一次的情况则有些特殊,他是在宣告头部充血之后才感到害怕的。
“这个……好像算不上是‘苟且偷生’吧,真的是一点都不‘苟且’的……只不过是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一场大伙儿都喜闻乐见的运动罢了。唉,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呢,不会出卖你的良知与灵魂的,甚至都不会少了你一块肉的……”
魏索惊慌失措之下条件反射般的实话实说,他心中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只是紧跟着后颈脊背处肌肉一阵抽搐,似乎有一股彻骨的寒风吹掠而过。浑身颤粟着更是胡言乱语、口无遮拦。
“这个。那个……不是不会少了你的一块肉,是会多了一块肉……不是不是,又说错了。唉。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活本来就是如此,在妥协中生,不妥协那就只能去死了,如果你非得把妥协当作是一种屈服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嗯嗯,唯一给予你的只能是一些补偿……大不了,大不了待会我以一种屈服的姿态来接受你的‘雌威’好了,你不会感受到一点点委屈的。你依然是高贵与纯洁的……”
魏索一语既毕,风平浪歇。整片诺大的空间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仪婕时断时续的悲泣之声才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透传了过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魏索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你有着这样那样大大小小的毛病,可是,可是,你的本性是纯良的,你内心还是存有正义感的。你现在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有着苦衷的是不是?你是打算想办法来救我们的是不是?可是告诉你魏索,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你用这种方式来欺骗我,因为这样我会恨你的,因为恨你我会更加心痛的……”
“因为恨我你会更加心痛的?因为恨我你会更加心痛的”?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蕴含着怎样的深情?魏索微微咀嚼着其中的深意,一时间竟是痴了。
“是的呀魏索,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堕入痛苦的深渊吗”?周仪婕的语气流露出从所未有的温柔之意,微颤着说道:“魏索,魏索,到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吧?我不想留下遗憾。哪怕前路有着怎样的艰难险阻,有着怎样的风雨波折,就让我们肩并肩的共同去面对好不好”?
魏索脑子里一阵晕眩,恍恍惚惚的几疑是在梦中。虽然在他的臆想世界里周仪婕早已死心塌地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但那终归只是臆想,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梦想成真成为现实。
她到底喜欢我的什么?难道是喜欢我的生性好色……不,难道是喜欢我的生性随和,好坏不论、不挑不拣?魏索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既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的向我发出某种信号了……不,既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的向我表白,吐露心意了,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回对,怎么行动呢?魏索不由得胀红了脸,可是只在转瞬间,他脸上的血色立刻消褪的无影无踪。
魏索苍白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坚毅之色,深深吸进了一口气。
“这个那个……我好像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