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琛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把食盒中膳食拿出来:“姑娘想听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不过姑娘你已经昏睡三天了,边吃边听我说吧。”
莫衡未听虞琛说食物时,并未感到饥饿,现下闻到饭菜的香气时,霎时感到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了。莫衡拿起箸,吃了起来,什么时候都不能和胃过不去。
虞琛见莫衡吃起饭来,便说起了蛊毒的来源:“莫家跟着齐约国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时候,是开国皇帝的左臂右膀,拜把子兄弟。莫家助齐帝打下天下的时候,在lùn_gōng行赏,拜将封侯之时,莫家当家作主之人觉着在朝堂上规矩太多,不自由,便推拒了齐帝的封赏,转而进谏奏疏齐帝创建无踪门。齐帝采纳莫家建议,便让莫家一揽包收创建无踪门事宜。于是莫家第一代无踪门门主便由此而来。此后无踪门历经三代一直为齐家皇室鞠躬尽瘁……只是在传至第四代时,莫家出了一个想摆脱齐帝控制的门主。当时莫家与齐帝争斗很厉害,扰乱朝政,险些把齐家拉下了皇位。最后还是齐帝棋高一着,第四代门主死于朝堂斗真之中……随后齐帝扶持莫家另一个莫家后代。齐帝以防再次出现莫家篡权夺位之事,不知从哪找来蛊毒,自此之后莫家每代门主必服此蛊毒……”
莫衡听到这,饭已吃得差不多了,便用巾子擦擦嘴:“蛊毒什么时候发作……此种蛊毒可有法子解?”
虞琛失望地望着莫衡:“蛊毒一年内发作两次,姑娘今年第二次发作本应是夏初,退到了入秋才发作。其实……执隐阁不光是为齐家皇室收集情报,这么多年私下里也多方寻觅这种蛊毒的解蛊之法……只是这么多年念一直都未找到……”
虞琛见莫衡听到一直未找到解蛊之法,捏着巾子的手泛白:“姑娘,总会有办法的……”
莫衡看着虞琛,见对方脸上一片同情神色:“呵,办法……这种蛊毒可会死?”
虞琛握着莫衡的手:“姑娘……种蛊之人会痛七天,七天之后,若不解药,蛊毒便会钻心,种蛊者就会尝尽锥心之痛,继而死去……”
莫衡听到虞琛如此说道,拿着茶杯的手猛地往地上一掷,茶杯便应声而碎。莫衡全身一瘫,完全瘫在椅背中,眼睛闭着,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虞琛起身,走到莫衡身边,握着莫衡冰冷的双手:“姑娘,总会有希望的……执隐阁找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莫衡嘴角扯出一个似嘲笑非嘲笑的笑容:“真是控制人的好方法呵……齐鞎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姑娘……”
莫衡睁开眼睛,看着虞琛满面担忧的看着自己:“你起来,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虞琛起身,坐在方才的椅子上:“姑娘还有何问题?”
“我那日醒来,你为何会不惊讶于我与往日莫衡不同之处?”
“老门主在仙逝之前,曾交代门中各阁主,姑娘成年后会有一劫,此劫若姑娘能渡过,便不再是以往痴痴傻傻的痴儿,而是一个正常人,若渡不过,便命丧黄泉或一辈子只能是个痴儿。因此我当日见姑娘醒来时便知姑娘的劫难来了。”
“追杀我之事除十四参与外,你可有参与?”
“我并不参与此事,只是……我知道齐帝留姑娘不得,因此那日才有此提醒……我本想帮姑娘,只是这件事是老门主交待于我们,要姑娘凭一己之力去渡过……”
莫衡听完,闭上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虞琛只得收拾地上摔碎的茶杯,和桌上的食盒,出了门。
屋外天气正好,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屋内,在地上形成斑驳的格窗影子,空气中飞尘在阳光中翻飞。莫衡看着阳光中无规则游荡的飞尘,突然觉得周身冰冷,如垂冰窟。
那日她在西山矿场偶尔得知现今的火药只用来做烟火观赏之用,并不用在军事上。在现代她擅长的就是玩弄武器,若她能加以利用,又有哪个帝王会拒绝如此之大的诱惑呢。因此当下便知这会成为自己谈判的筹码,会成为自己有利的依傍。
她便着手把自己脑海中的火炮画了出来,并找来火硝、硫磺、木炭,按照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配比配出了火药。让沈夜找能工巧匠按照自己所画图纸,昼夜不停,历经十五日才把火炮造了出来。她在西山矿场试验了几台火炮,只有一台火炮能成功把铳膛里的弹药发射出来。
火炮是有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齐鞎见识见识其威力,不可能就这样对着别人家里一阵炮轰。最后还是沈夜提醒,今年的秋狝也许可以一试。
她这才找了几个人把火炮快马加鞭的运送到木塔围场,为了赶上秋狝,一路上众人均未歇息,也幸好被他们赶上了。
可是……最后却败在了蛊毒上。她如此花费大工夫造火炮,不过是想要一个与齐鞎能平等磋商的筹码,不过是想要一个自由而已。而今却被齐鞎用蛊毒控制,命门都在别人手中掌控,谈何自由?而她造的火炮却真真成了别人的嫁衣,齐鞎不费吹灰之力即得到她的臣服,也得到这么一门武器。她想摆脱控制,可是却怕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还没有找到他,她怎么甘心死呢……可是不死却只能受齐鞎控制,沦为别人的棋子。真是我为鱼俎,他为刀俎啊……
不……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她定要想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