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展览厅,墙上、柜台中摆放了一幅幅照片,每一张都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不仅是因为照片构图很美,也因为照片说明里肖老的名字,这在摄影界可是鼎鼎有名的!
在鲜有人迹的一个角落,湛樾寻久久地在一副照片面前驻足。
这是年代很久远的一张黑白照,正中一个身着简单的少女垂眸,笑得羞涩,而她身后是海水沙滩。
想必这是肖老早期作品,因为这幅画的构图不比其他作品那般随意,而是严格遵守了中心构图法,身后那棵树,也在黄金比例点上,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湛樾寻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沅淘的模样,那天她也是这样垂眸轻笑,可是自己的拒绝让她无比失望。虽然她在笑,可她眼中的难过却是再清晰不过了。
图片中的少女也是在表白吗?如果是,那她得到的答案必定是甜蜜的吧?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片刻,将他从照片中的世界拉了回来。
困倦地捏了捏鼻梁,是因为愧疚的原因吗?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沅淘。
明明就是不喜欢的……
将手机掏了出来,是有一条新信息,居然是电影票购票验证码。
“谁把电话号码填错了吗?”湛樾寻握着手机低喃。
有些粗心大意。
还未等他删除信息,不远处一阵脚步声靠近,隐隐还有说话声传来。
将手机放回兜里,湛樾寻朝着一旁看去,人群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朝这边走来。而走在正中间的那个老人,正是今天摄影展的主人,摄影界前辈肖老。
他之前也时常在各种报刊上,了解到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人,摄影界开山创派之人,其摄影作品获奖无数。
当然,他们之间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在某颁奖晚会时,肖老正是作为他的颁奖嘉宾,为他颁发了奖杯。但这么久过去了,肖老想必也已经忘记此事了吧。
正想着,一群人已经走了过来。
湛樾寻远远就看见肖老身边还有一人,正是肖文尧。
肖文尧正小心搀扶着他爷爷,朝这边走来,此时这位具有天才摄影师称号的人,倒也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难以靠近。
“哈哈哈哈哈,我说是谁站在这副古画前面,原来是湛樾寻啊。”肖老打趣着,同时十分熟稔地说出湛樾寻的名字。
湛樾寻心中一喜,原来肖老还记着自己。
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肖老,您好,久仰大名。”
离唯一一次见面已经过去许久,现在的肖老好像更加消瘦了一些,而且双鬓灰白,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刻,在饱经风霜的脸上纵横交错。
即使如此,这位传奇般的老人双眼依旧澄亮,眼底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身体挺得笔直,自有一番风骨气魄。
肖老哈哈笑得洪亮,和湛樾寻你问我答说了几句话,突然扫到墙上那副黑白照,眼中都是怀念,“今天樾寻和文尧这两位后起之秀都在这里,不如让我这老头子来问你们一个问题如何?”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将目光扫向湛樾寻和肖文尧,摄影界关于这两人一直有个说法,叫既生瑜何生亮。
两人都是年轻一代十分优秀的存在,湛樾寻二十出头在摄影界开始出名,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凭借其无与伦比的摄影灵感,横扫各大奖项。
作为肖老宠爱的孙子,肖文尧从小耳濡目染,加之他天赋出众,也是在二十出头就在这圈子里出名,至今五年,在摄影界也是一位人物。
偏偏这两人的摄影风格相似,免不得被拿出来比较一番,故有人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肖老请讲。”湛樾寻十分尊敬地开口道。
肖文尧并未置一词,但看着他爷爷的眼神,显然也是同意他的话了。
他老早也看不惯湛樾寻了,凭什么这人比他早出名两年,就要事事压他一头?
“好。”肖老一笑,“我问你们,你们能否看出,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为记录何事而拍的吗?”
肖文尧还以为爷爷会问什么问题呢,原来这么简单,当爷爷话音一落,他便自信地开口道:“你不是说过了吗,奶奶在海边给你表白的时候拍的。”
在场其余人纷纷看了一眼照片,原来是表白啊。
肖老看着湛樾寻,倒是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湛樾寻沉思了片刻,“阳光沙滩,为美人的告白,也为她难掩的羞涩。”
“好!”肖老喝了一声彩,“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上次为你我为你颁的奖果真实至名归。”
在场也都是从事摄影的,不少纷纷赞同地点点头,这幅画的精髓确实在此,但肖文尧的答案也无可厚非。
肖老转头看着自己孙子,叹息了一声,“文尧啊,摄影不能浮躁,一张好照片需要灵魂才能让人铭记,你知道了吗?”
肖文尧怔楞了片刻,出于对也有的尊敬,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记下了,在心里却对众人都翻了一个白眼,一张照片只有构图漂亮才能瞬间抓住观众视线。
摄影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是扯淡而已。
湛樾寻陪着肖老转了一圈,围绕这些作品谈了许多,谦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也得到了肖老的点评和指导,让他也受益匪浅。
时近黄昏,太阳在地平线只露出半张脸,周边的晚霞,漂亮地让人炫目。
湛樾寻从展场走出的时候,也为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