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湖边风细细。
一座四层高楼矗立湖边,打造得颇为精致,因临着这微子湖的淼淼水景、烟雨柳絮,所以很得读书人的喜爱。
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但凡有名人前来,必定要厚着脸皮求上一副诗词,之后便张贴在茶楼的显眼处,以此壮大名声,招揽顾客。
还别说,这招真挺好,不管是那些来这里谈事的商贾,还是以文会友的读书人,很多都会将地点选在这里,不外乎沾沾文气、做做高雅,老板乐得其成。
沈慕、李世杰、萧文山三人来到聚雅茶楼,立马有个肩搭白毛巾的伙计打千作揖着迎上来。
“伙计,老板在吗?”沈慕问道。
“几位这是?”伙计不明所以。
“有笔生意想与你们老板谈。”沈慕道。
既然是有生意要谈,伙计自然是忙不迭地应承,“几位稍坐,东家正在楼上,容小的先去禀报。”
“去吧。”沈慕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趁此时间,沈慕也打量起这聚雅茶楼来,空间不可谓不大,大堂顶部是开放式的,可以直接看到屋顶,一楼大堂全是散座,靠北边有个台子,是专供艺伎人吹拉弹唱的,此刻正有个老先生拉着把二胡拉得如痴如醉,如泣如诉,可见浸淫多年。
二楼则是些小的雅间。三楼则是些大包房,沈慕略有耳闻,知道那些房间大都是用来举办各种聚会的。至于四楼,听李文杰说,非达官贵人不开放。
沈慕心想,这茶楼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暗暗点头不已。
另一边,店伙计则蹬蹬蹬爬到顶楼,见了东家,说了事情,那东家正将算盘珠子拨打得劈啪作响,闻听有生意来,大喜,挥手道:“快请!”
店伙计又蹬蹬蹬跑到一楼大堂,将沈慕三人引至顶楼,寒暄两句,店伙计上了茶,沈慕这才有空打量起这聚雅茶楼的老板来。
老板名叫辛大海,四十岁许,眼中精光闪烁,不止名字大气,做人也十分豪爽大气。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就是最近风靡宁州的沈慕后,十分惊讶,态度更是熟络,笑眯眯的朝沈慕道:“不知沈老弟此番来找辛某所为何事?”
沈慕拱手道:“不瞒辛老板——”
他话才说到这,就被辛大海打断了,面现不悦道:“我与沈老弟虽初次见面,但一见如故,沈老弟如此称呼辛某,是不是看不起我辛某?”
呃?沈慕愣了一下,随即拱拱手,“那我可就厚着脸皮叫一声辛大哥了。”
辛大海这才脸色转喜。
旁边李世杰、萧文山看得面面相觑,这才第一次见面就称兄道弟了?
“辛大哥,小弟此来乃是有一事相求,想于今晚包下大哥这茶楼,好给一些人上上课开开会。”
“上课开会?”辛大海不解。
“辛大哥当知这两日小弟做了些诗词,一帮文人不满……”
说到这里,辛大海就明白了,自古文人相轻,他是懂得的。遂点着头,“了解了解。”
“不知大哥这茶楼包一晚花费几何?”
“老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辛大海一挥手,“兄弟要拿来办正事,只管开口就是,谈钱多伤感情!”
沈慕眨眨眼,古怪地看着他,谈钱伤感情?可是我跟你才第一次见面啊,哪来的感情可谈?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您有事还是说事吧?”
辛大海被沈慕这眼神看得也有些不自在,微赧道:“自家兄弟,哪里需要什么花费,不过老弟你应该知道,我十分喜爱诗词……”
得,又是来要诗词的。沈慕了然。
他也知自己诗词在市面上的紧俏,这两天送诗词出去,平均每首得到大概八十两的回报,辛大海不要钱财只要诗词,真算起来,倒是大赚了。
大晚上的,有几个人来喝茶的?有钱人要么是搂着娇妻美妾,要么是青楼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谁来喝这苦茶?况且一首好的诗词不仅单单体现在金钱上,还有就是它带来的名人效应。
怪不得,这辛大海一上来就称兄道弟的。日哦,一上来就被算计了。
不过这辛大海为人热情,头脑精明,日后定有用得着的地方。沈慕肚子里存货颇多,也不计较这一首,给了也就给了。
“老哥真会做生意。”沈慕赞道。
知道沈慕看出了究竟,辛大海也不矫情,哈哈大笑。
沈慕便做了首给他,倒没写字,口述的,辛大海似乎也知道他的字不好看的事情,自己提笔写下,然后赞叹半晌。
接着辛大海就将三人引到二楼的雅间,三人落座,辛大海去了一趟柜台,没多久,就有一个妙龄女子捧了茶具到雅间来,为几人煮茶。未几,茶香袅袅,可见茶叶也是辛大海珍藏的好货。
宁州城里,十分热闹,沈慕将在聚雅茶楼摆场子的事情犹如星星之火一般燎燃起来。
一些富绅商贾、书生公子本是相约晚上去各家青楼楚馆的,结果都要么推了约,要么改了场子,决定到聚雅茶楼来凑凑热闹。富绅商贾大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反正青楼也是去腻了,倒不如换换口味,喝喝茶,看看热闹,权当休养生息了。
至于那些书生公子则多半是好奇,或者文人相轻,他们听过这沈慕的名头,但未见过真人,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若能趁机出了名头,那也是意外之喜。
闹得最凶的当属州学,不仅是学子们热议纷纷,就连那些教谕也很有兴趣,是以相约而来。
“同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