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师皇城不远处的祥宁巷,只要不是外地人,京师本地的百姓,路过这里时,都会自动的回避开,不会轻易踏进巷子半步。
因为在这个巷子内,坐落着所有,成年封王的皇子,所居住的府邸,因此祥宁巷,在老百姓口言相传间,也被贴切的叫为王爷巷,是除了皇宫外,京师天家之气,最浓重的地方。
别看诸皇子,都迁居祥宁巷,但这条巷子,占地极大,所以彼此间距离也比较远,平日里若非特意上门拜访,互相到也轻易很难碰面。
而在祥宁巷最中央的位置,坐落着一所占地最广,也最为气派的王府,隐隐透出一种,位压诸王的气势。
站与府门之前,就见其匾额上,书有“泰亲王府”四个大字,而这所王府的主人,正是当今薛皇后之子,明帝第二子的泰亲王,周显泰的府邸。
身为当今皇后嫡出,唯一能和太子一较高下的皇子,这周显泰的府邸用度,与太子的东宫殿,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而在亲王府,装潢奢华的正厅内,如今正坐着五个人。
正局最上首位的,是个身穿一身暗黄色蟠龙朝服的男子,行眉冷目,气宇轩昂,周身霸气外露,哪怕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能给周遭之人,带来不小的震慑力,让人不敢小觑。而此人,正是二皇子,周显泰。
而在周显泰的下首位,左右还分别坐着四个人。
位于左侧第一位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就见此人面带浅笑,神情从容,只一眼,就给人一种老于世故的感觉。而这人的容貌,与钱云鸿有五分相似,正是其父,怀安候钱铭。
在看位于右侧第一位坐着的这人,一身白袍赛雪,气质儒雅,面容阴柔俊秀,正是在扬州和萧瑾萱一别后,就在没出现过的季凌枫。
而除去季凌枫与钱铭外,陪坐在旁的另外两人,单从朝服用度来看,官阶也都是三品以上,想来也定是官位极高之辈。
如此身份的五个人,齐聚亲王府,不用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为了叙旧谈心而来的。
果不其然,就见周显泰喝了口茶,然后直接望向了怀安候钱铭,冷声问道:
“侯爷,我那位太子皇兄,私下祭拜叛王一事,证人到底何时能入京,这是个扳道太子的大好机会,本王可不想浪费良机。”
钱铭闻听这话,忙恭敬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不出两日,这证人就会到京,届时将人带到陛下面前,当年四王之乱,陛下对此生恶痛觉,而太子却敢私下祭拜,这简直就是心存谋逆之心,如此储君,殿下想来也不会在留了。”
钱铭口中的四王之乱,指的是明帝刚刚登基时,因为根基不稳,他的四位手足兄弟,联合叛乱,谋权篡位一事。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明帝甚至都被围困皇城,性命难保。最后还是萧老元帅及时赶到,带领萧家军,浴血奋战,与四王叛军大战五天五夜,斩杀其中两王,震慑住叛军,迫使他们退出了京师。
那次战乱打到最后,十分惨烈,叛军虽被击杀大半,可萧家军也死伤过万,京师街道,全都是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等到事态彻底平息后,这鲜红血迹,也仍未褪去,任由百姓们如何刷洗,也都无法除尽。
那时就有一种传言,说这是萧家军无数英魂,不舍离开故土,因此他们的鲜血才不愿化去,这件事当时传的很广,就连明帝也被惊动了。
最后他感念萧家军,护驾之功,也为了安抚百姓,于是就选了一处风水宝地,为死去的萧家军们,建碑修墓,还将被斩杀的四王头颅,也就近埋在地下,并间了一所叛王庙,列数四王叛逆之罪,警醒后世,告慰英魂。
而当墓地修建好后,第二日就天降大雨,雨水一连下了五日,并将城内的血迹,尽数冲散,众人尽呼奇迹,而随着这场雨,四王之乱一事,才渐渐平息下去。
因此在大周,叛王庙就是忤逆的象征,而就在不久前,钱铭的耳目,竟探听得知,太子去了叛王庙,还进行了一番拜祭,当时他就知道,这是个扳道太子的大好机会。
因此私下里,他就开始寻找人证,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日太子祭拜叛王一事,确实被附近的村民看见了,于是他便将证人护送入京,准备作为指正太子的重要利器。
事关储君一事,作为泰亲王客卿的季凌枫,自然也是上心无比,于是就见他,轻说说到:
“若这次真能因此说服陛下废储另立,侯爷当居首功,只是太子那边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证人我看还是派亲王府侍卫,亲自护送进京才更稳妥,也可免了侯爷诸多麻烦,您看这样可好。”
周显泰闻听这话,赞许的看了季凌枫一眼,很满意他的这种做法。
别看钱铭如今依附于周显泰,可对方就是只老狐狸,揽功邀宠的事情,一向不落人后,而且和周显泰之间,也是相互提防。
就像这次人证一事,其实周显泰,已经不止一次,暗示钱铭,希望能亲自接手这些人证。
可钱铭为了在明帝面前,占了首功,并且在周显泰这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仍旧是迟迟不肯松口,因此对于钱铭,周显泰是又气又恨,却又舍不得不用对方。
而这一次,季凌枫又旧事从提,希望接手人证,但钱铭听完,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季公子能文能武,这亲王府的侍卫,向来也是由你指挥,泰王信任您,但恕本候直言,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