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萱的突然出现,郭仪虽然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神情恢复自然的迎了上去。
而反观孟冕,他完全没有料到,刚刚他们才提到的萧瑾萱,对方竟然下一刻就已经身处郭府之中了。
孟冕也绝非蠢钝之人,他只是不善权术罢了,因此这前后细想之下,他马上也什么都弄明白了。
“难怪娘娘多次与我谈起郭大人,都将大人比作智囊。孟冕惭愧竟没想到,您府外这看似普通的布粥,竟然是派尊夫人去与娘娘接应。你我虽然暗中极有可能被陈后所监控,但令夫人一介女流,的确就没那么惹人注意了。”
这会已经被迎进堂内,并在最上首位置坐下的萧瑾萱,当即就轻笑一声说道:
“孟丞相就随郭仪叫我郡主吧,我与大周在无瓜葛,娘娘二字便不要再提了。”
说话间萧瑾萱便将大妮领着的周逸叫到身边,然后将一块糕点递给了这孩子。
眼瞧着小周逸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心知这两天的确苦了这孩子的萧瑾萱。
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实在不忍心对方小小年纪,继续跟着她受苦。
而当初为了保护好赤灵的这个孩子,叫对方无忧无虑的长大,所以除了少数人以外,像孟冕郭仪他们,可都以为小周逸,那就是周显睿的庶出子呢。
因此就见得孟冕以面见皇子的礼仪,当先一拜后,就马上愤愤不平的说道:
“陈太后真是过分,明明先帝还有一位皇子,虽然这孩子身份是不高,但终究是先皇承认的儿子。可太后娘娘倒好,直接无视这孩子,拥护辰王称帝登基。这简直是乱了朝廷纲纪,和篡位揽政又有何区别。”
闻听得这话,萧瑾萱刚要开口讲明周逸的身世,以及这孩子并非皇室血脉的各中缘由。
但转念一想,如此做一直将周显睿视为父皇的周逸,必然幼小的心灵要受到创伤。
而既然周显辰已经登基,那关于小周逸的身世,也没必要旧事重提了。
所以萧瑾萱到了嘴边的话一停,接着便话锋一转,笑笑的说道:
“逸儿自幼养在我的身边长大,这孩子顽劣年幼,的确也不适合继承大统。而且辰王儒雅恭孝,将来必是位仁主。所以我只想带着逸儿离开京师,不叫他卷入皇权成为牺牲品。”
一听得萧瑾萱这话,郭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马上接口说道:
“如今辰王已然登基,一切都成定局。但御亲王一旦归来,朝局势必还可更改。但如今郡主您身背毒杀君王之罪,这京师乃至整个大周都再无您立足之地。因此郭仪斗胆问一句,之前坊间有流言,说您出身北戎皇室,就不知郡主可会前往北戎暂避。”
一听得周显御被提及,萧瑾萱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可紧接着她不免担忧的说道:
“我若留在京师,显御回来第一件事,势必是为我平反洗清冤屈。但如今陈后手握大权,新帝登基朝局动荡,而且二人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襄平身边日日跟着的面具内侍,就是当年泰亲王的第一谋士季凌风。所以我不是没想过留下等显御回来,但如此做却会使显御陷入被动之中。因此我的确有意返回北戎一趟,而关于那些流言也是真的。”
郭仪会一直称呼萧瑾萱为郡主,一个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和周显睿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通过后宫内,萧瑾萱受到的一连串打压幽静。
已经猜测到传言是真的,对方乃是北戎皇室郡主,所以他才会继续这般称呼。
而向来不会被流言蜚语左右的孟冕,他一直以来都当那些言语不过是重伤萧瑾萱的话罢了。
但闻听得对方坦然承认后,他不禁错愕的打量了萧瑾萱好一会。
无法想象这个昔日的帅府庶出女,竟然会有如此不一般的出身和高贵的血统。
虽然萧瑾萱身份的改变,无论是已经心里有数的郭仪,还是始料未及的孟冕,都在从新给对方见礼后,仍旧选择在这个时候相帮出手。
毕竟抛开两国敌对不谈的话,萧瑾萱对这两位如今大周的重臣,那都有提携之情,相救之恩。
因此当萧瑾萱将宫内的情况,以及陈后实则是枚棋子,真正在背后布局的人乃是季凌风等等事情,都尽数说了一遍后。
郭仪和孟冕,也把周显睿和沈文卿的死,这些萧瑾萱不全面清楚的事情,也和她说讲述清楚了。
等到两方将事情这么一合后,萧瑾萱这会不禁从怀里取出,当初周显睿发下来的那倒特赦圣旨,她的眼泪可就落了下来。
她会落泪是因为萧瑾萱没想到这道圣旨,竟然是沈文卿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而她也没有想到,周显睿这个兢兢业业的一代圣主。
最后竟然死的那般凄凉,到底是昔日故友,她这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哀伤难忍。
虽然周显睿的确曾经幽静她,甚至还要赐死。
但萧瑾萱知道对方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朝廷和社稷,并不存在一点的私人恩怨在其中。
所以萧瑾萱虽然恼周显睿不信她,却没恨过对方分毫。
因此在将这种缅怀悲伤的心情平复后,心里对襄平和陈后的恨,再次添上不少的萧瑾萱,她立刻说道:
“现在大周我已然不能在呆了,因此我准备返回北戎,找回自己的身份,然后利用国与国之间的兵力,到时协助显御除去陈后母女。然后显辰可以亲政,不用在做傀儡皇帝。但要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