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横断山青石谷,谁都不知道君安城的方向,只好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二十里地,才遇到个三五户人家的村子,村头的一个农夫举手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说应该在那边。
至于有多远?
五百里吧,也可能有六百里。
就是这个模糊的数字,也是他听来的。
这横断山离的最近的是均州府,谁会去关心五六百里开外的君安府呢,那可是要连走了五六天才能赶到的遥远的地方。
李越与童欣,也只能顺着农夫所指的一个大概的方向往前走,走着走着的时候,还是怀疑农夫所指的方位是否正确,但在没有第二个参考的时候,也只能将就着信了。
李越本来也想着,模仿清河子拖着他放展功法快速前行的手段,几次都要去拉童欣的手,但又觉得这样快是快了,却有些不雅,如果再惊着童欣也是不好。
倒不如先去均州府,自己身上还装着当日离开往生盟时、朱盟主给的往生盟各地分盟的联络册子,想来均州府应该会有往生盟的分盟。
打开册子一看,果然在均州府的沉香街上,有个冠有“往生香料”铺子的往生盟分盟,倒也好找,但与童欣商量了一下先去均州府。
但李越对均州府的概念只有一个字:近。至于有多近,在哪儿,他的认知并不比对君安城的多。不过,童欣知道,即便从现在所处的位置,童欣都很清楚均州府怎么走,而且清晰地告诉了李越此地距离均州府的大致距离:五十里。
想起均州府,李越不自觉地想起了天瑶,均州这个地名第一次听说,便是从天瑶的口中,那是从冷泉山往均州府的官道上,天瑶乘着马车,本要去均州府找她的大姨,半路相遇后却非要陪着他找爹。
想到此处,李越不禁心头一热,也不知离开的这几日,天瑶姐姐如何?当下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为他这日的失踪着急?
五十里地,即便李越就着童欣的速度,也是比一般人快了许多,不到晌午的时候,便来到城里,二人并没有闲逛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是沉香街“往生香料”铺子。
李越有往生盟的弟子牌,也有能更好地证明他身份的金丝铁券,不过为了更加有震慑力,他掏出了金丝铁券。
香料铺的掌柜,其实就是往生盟均州府分盟的执事,也是相对于盟主朱列来说的二代弟子,年岁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见了金线铁券,一是因为好奇;二是也要验证李越的身份,将金丝铁券在手中把玩了许久,才毕恭毕敬地交到李越的手上,一个深躬:“往生盟均州府分盟执事钱小,见过大师兄。”
可见李越这个大师兄的身份,在往生盟中,不分远近都是知道的。
他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要求:“有劳钱师弟,为我二人准备两匹快马。”
钱小应声吩咐下去,一边着人在铺子里安排了酒菜,准备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位声名远扬,却只有他一半年龄的大师兄。
李越与童欣并不客气,因为昨晚的折腾,再加上今天半日的奔走,肚中饥饿,也无法客气。在钱小拘束地夹了几筷子青菜之外,二人把满桌八菜一汤兜了个底。
饭饱之后,有分盟弟子从后院牵了马出来,交与二人,一人一骑,马上冲钱小拱手作了个别礼,纵马穿城而去。
其实从均州往君安,反倒方向与路途都清楚了,因为有一条直达的官道,这官道虽说也是土路,但道路宽畅,非常适合快马急奔,傍晚时分,二人已骑行了二百里地,来到的均州与君安之间的余林县。
李越带童欣在余林县找了家客栈,还下了馆子,不过钱是童欣付的,李越身上没有钱,连他那天卖刀的银票,都交到了非常财迷的天瑶手里。
看着童欣掏银子的时候,李越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个大男人总是让女人花钱,是有些面子过不去,看来下次得从天瑶那儿要点银两带在身上,也后悔没有从往生盟均州分盟取些银子。
二人从一个叫“怪味馆”的小饭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深秋夜沉天寒,小县城的老街上除了零落的灯盏散在两边的店头,并没有多少行人,整体长街静悄悄的,偶而有几片最后的枯叶从枝尖上飘下。
正是因为安静,李越听到了一些声音,有几处在两边的屋檐之上,有几处在两端的街上,声音在向他与童欣靠近,分布的如此有规律的声音,肯定不是猫狗一类的动物,而是人。
正因为是人,所以他们很好的控制着动作,让这声音尽量微弱再微弱。
但逃不过李越的耳朵,若是几天前,或者说没吃掉断山老祖的金蟾肉之前,或许他是听不到的,身边的童欣就没有听到,还叽叽喳喳的评论着刚才的美食。
李越没有打断她,刻意装得很自然,装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些声音,没有查觉街上与屋顶上有不少人正向他们紧逼而来。
凭声音来判断,人已经靠的很近了,连人数他都听了出来:十六人!
李越看到左边一处店铺的店家正准备装上最后一道门,便拉住童欣身形一纵来到店家跟前,把童欣推入店中,回身冲店家道:“快装上门进去!”
童欣不是没有一点江湖经验,她也大致知道他们遇到了敌手,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功夫帮不了李越什么,说不定还会拖累他,便顺从地隐入店中。
而店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听话地把门板从里面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