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派的弟子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
这其中有些人确实是带着对往生盟的仇视心态过来的,也有想挑战一下铁券十能之首以搏个江湖扬名的,更有想着扇风点火挑起名门正派与往生盟争端的,种种不一。
但人越多,越是大家也都各怀主意、各有顾虑,谁都不愿挑头,因为此时最安全的是跟风。
不愿挑头还有另一层原因,许多人都见识过李越两刀剁肉刀的威力,即便想趁此挑战李越这个铁券十能之首的,也在判断形势,此时挑战是否合时宜?
暴众的形成无论群情如何激愤,没有挑头的,大家也只能过过嘴瘾,说些冲话,哪怕把往生盟、把李越说得如何不堪,却没有人愿意把脚往前移上一步。
但这种情况,只能是暂时的,此时只要一个愣头青出头,其他人便会群涌而上,即便李越有鬼神之力,在几百人的刀剑之下,也会被砍的骨渣都不剩。
李越不是不知道这点,但此时又多了个变数:韩冬回来了!
“我把他们送到了白雾峰下,看他们登峰之后,我才过来的。”韩冬说出这话,目的就是要让李越放心。
“你不该回来!”李越知道,此时即便韩冬再强,多这一个帮手,面对着剑拔弩张的几百人,也只是过来送死。
但他内心里却很感动,这平时看起来有些呆板的韩冬,倒是可以为他李越不顾生死的朋友。
“我们应该怎么办?”韩冬环顾前后左右几百人,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李越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此时,人群中稍稍有些异动,李越看到有一处人群开始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准备回山的古剑派掌门严当走了进来,他看到李越,眉宇间微微一蹙。
李越突然觉得此时是一个很好的转机。
因为原先这些各门各派的弟子,是松散的、无主的,每个人代表自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你可以跟一个谈,但你不能跟几百人每个人都谈,这便是群、便是众。
而今严当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他以江湖总盟掌事门派古剑派掌门的身份出现,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此地的话事人,拥有绝对的主导权。
李越对着严当深深一躬:“弟子见过严掌门。”
“本座在断山别院将你收押待审,你却打伤看守逃出,即便你是往生盟弟子,本盟也有权加以处置,你可知罪?”
“弟子当时有要事在身,一时冲动,伤了守门师兄,但弟子并无逃走之意,只是想处理好事情后,再向严掌门领罚,弟子愿随严掌门回去,把事情说清楚,洗清弟子身上的罪名。”
李越此时的想法便是借此机会随严当而去,不管是审讯或是领罚,先脱离了这个险境再说,一是免去性命之忧,二是不会因为与这些门派弟子动手,中了朝廷的挑拨之计,令往生盟与各大门派兴起战端。
严当冲随护的几名弟子道:“将他带回古剑派,我要好好地审他!”
韩冬不知所措间,李越近身道:“你去往生盟,跟大家说我只是去古剑派与严掌门说些事情,过过就回,万不可说实话!包括对盟主!”
不说实话,这真是触了韩冬的道德底线,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但他看着李越已经被古剑派的弟子架走,以及被架走时回望过来,一副“你一定要做到,否则你就对不起我这个兄弟”的表情,在原地纠结了好久。
其他人一看李越被严当带走了,再在这儿杵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没多久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但这些人没有离开天瀑山。
不仅来的没离开,还有更多的人往天瀑山赶来。
韩冬不愿意撒谎,但他得去往生盟,虽然大家对他谈不上热情,可他已经把这些日相处的众人当成了自己人。
天瑶便跟他说过,这些都是家人。
而韩冬需要家人,因为他从没有过家人。
刚下了小路,迎面看见老胡与天瑶在前,后面跟着几百黑衣人过来,个个气势汹汹、骂骂咧咧的。
饶是韩冬没有见识,也知道这些人定是往生盟的人无疑了。
领头是一个高大雄壮的汉子,一道粗眉几乎要扬到天上去,因为愤怒,眼睛都扭巴了。
最先跑过来问话的是天瑶:“冬弟,越儿呢?”
“他——,他——,他说跟古剑派的严掌门过去说点事情,让大家不用担心。”
领头的大汉正是往生盟盟主朱列,听如此一说,眉毛才塌了下来,眼睛也捋直了,道:“真是如此?”
“真——,真——,真是如此!”
老胡一旁冲天瑶道:“我让你平时多陪他说说话,你看!这孩子天天看蚂蚁上树,都看傻了,不仅傻了,说话都结巴了。”
朱列传令道:“既然你们的大师兄李越没事,咱们就返回白雾峰。”一边看着古剑派的方向,霸气十足道:“要是这严当老贼敢委屈李越,我灭了他古剑派,顺手把天瀑山全占了,省得下山的时候碰到他看着别扭!”
众弟子一听,群情振奋:“灭掉古剑派!”
朱列大喝一声:“喊什么喊!真要灭的时候,必定是悄悄地掩过去,一举全歼!”
又是齐声欢呼:“盟主英明!”
“返回白雾峰,再晚就得在这儿过夜了!”
众弟子听朱列如此一说,忙急转身,跑得一个比一个要快。
“为啥?”韩冬想不明白,这白雾峰离这天瀑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