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城里各家知道了将军府对待这位庄五姑娘的态度,想要巴结将军府或者东平侯府的,自然闻信就赶了过来,就算有自持身份认为一个庶女,且还是个未出嫁的算得上夭折的庶女,更不值得他们屈尊前来,但仍是派了家中奴才走一趟,就如成国公与荣国公府一般。
总之今日的将军府满是萧瑟与悲伤,但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临时搭建的灵棚里停了一口棺材,丫鬟婆子守在棺材旁啜泣不已,每个人眼睛都红红的,仿佛真的十分伤心。
她们除了哭灵外,还奉命要好好守着这具收殓着丫鬟小寒尸体的棺材,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进棺材。
庄府的当家主母此时正在正房内,泪眼婆娑的接受着众夫人的劝慰。这些夫人太太亲自来了,自然不会放低身段去祭奠一个庶女,皆由身边的丫鬟婆子代劳,而她们则聚在正房安慰陪伴伤心的庄夫人。
庄夫人的伤心并非是装出来的,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后,原本失踪的庄五姑娘竟然就“遇害身亡”了——虽然这“遇害身亡”是假的,但这样一场盛大的葬礼过后,便是庄五姑娘再回将军府来,谁还会承认她的身份?为着将军府的脸面,老爷跟她都不可能再承认她。
虽然原本对若薇的决定还有些微词,觉得若薇此举对于庄若兰太过残忍。听了若薇的分析后,庄夫人也懵了,在庄若兰被死亡与将军府的安危之间,她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将军府——正如若薇说服她时说的话:路是她自己选的,她选择判出将军府这条路,将军府凭什么还要给她买单?谁知道在这期间,她做了多少对不起将军府的事?庄夫人这才觉得稍安了些。
一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的忙碌着,只除了此时正在屋里补眠的若薇。
虽然已经放轻了脚步,李凤锦仍是不可避免的惊醒了她。
“你怎么来了?”若薇揉着眼睛,重又躺了回去。
李凤锦甚是心疼的瞧着她眼底下那明显的淤青色,伸手握一握她的手,“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吧?”
若薇平静的看着他:“睡不着。”
她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来:“这次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倘若我能忍一忍,不在此时激怒庄若兰……”
“想来她早就存了离开将军府的决心,就算你这次没有激怒她,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走。与其让她准备充足了对你来一次狠的再走,倒不如现在将她逼走。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将军府,谁敢说你半句不是不成?”李凤锦一副流氓老大的派头,大有“谁敢怪你老子立刻灭了他”的嚣张气势。
若薇静静地勾了勾唇,似乎因为李凤锦这席话而被很好的安抚了,随即挑眉笑道:“你以为本夫人是在愧疚吗?本夫人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愧疚?庄若兰她死了也好,以后就没人敢随便挑战本夫人的权威!”
“你就不怕她突然跑回来,搞砸了你苦心安排的这一场葬礼。”瞧着若薇又恢复了元气,自信傲然的无懈可击,李凤锦才笑笑的故意与她抬起杠来。
“她不敢回来。”若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敢给我放下不死不休这样的狠话来,就已经做好了与本夫人为敌的打算。本夫人对待敌人,向来没有什么慈悲心肠,这一点她想必也十分清楚,不会傻傻的跑回来送死的。”
“她若当真回来了,你会杀了她吗?”李凤锦好奇的问。
若薇温柔的瞧着他,唇边笑意柔软的李凤锦几乎险些把持不住,然后,心弛神荡的他听见若薇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说道:“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李凤锦大笑起来:“本侯果然没料错。你那妹妹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跟你不死不休,本侯该说她是英勇无畏还是蠢笨如猪?”
“那是你的事。”若薇打开他的手,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呵欠,翻身挥手道:“没事就跪安吧,本夫人要睡了。”
跪安?李凤锦无奈的瞧着将脊背对着他的若薇,她用这个词,真的合适吗?
也亏得是他,这话让别的人听去了,还不得将人吓死去?“口无遮拦,也不怕给自己惹来祸事。”
“本夫人又不是傻的,谁跟前都这么说话不成?”若薇不耐的动了动身体,“行了,没事就去外头帮忙,别来打扰我睡觉。”
李凤锦探身往里一看,见她的确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这才肯放过她,“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
李凤锦出去了,若薇也没能成功的再次与周公会面。
青芳一脸不满的进来禀告道:“周家夫人来了,非要与夫人见一面不可。此时人正在外头等着呢,夫人要是不见,奴婢这就去将她赶走。”
“周家夫人?”若薇没睡好的脑袋还有些迟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周夫人是哪一位。
青芳正欲说明,若薇已经想了起来,若没有庄若兰这档子事,今日她回了侯府后,周夫人就会上门去拜访,与她商议周雪晴与李凤渊的亲事。想到这位周夫人以继母的身份操持周雪晴的婚事,也算是尽职尽责十分难得了。
“让她进来吧。”随手招呼明月替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
刚将头发梳好,青芳便领着周夫人进来了:“夫人,周夫人来了。”
若薇起身,看向迎面走来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