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看了若薇一眼,口中一声长长的呼哨,那大狗便立刻从床上跳下去,摇着尾巴跑到妇人身边,似委屈的舔了舔妇人的手背。
妇人心疼的瞧着犹还插在大狗眼睛里的金簪,伸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开口对周嬷嬷说道:“大黑受伤了,我要带它回去治伤。你们说好的二十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周嬷嬷被若薇似笑非笑的眼神瞧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恼恨的咬牙瞪着那妇人,“你先出去,老太君还能少得了你那二十两银子不成!”
她怎么也没办法当着若薇给那夫人二十两买若薇性命的银子啊,只能硬着头皮先将人赶走了再说。
“慢!”若薇开口,指了指狗眼睛上的金簪,“那支簪子价值百两银子,你可以带走,另外那二十两,本夫人代老太君先付了——青霜,给这位大姐二十两银子。”
青霜在外面弱弱地应了一声,她倒是想冲进去英勇的挡在自己主子面前,奈何她的双腿犹还软的跟面条似得,挪都挪不动一步。心里虽发急,但听着自家主子的声音,便知此时有大事的不是主子,这才放心不少。
那妇人似没想到被攻击的人最后反还大方的要付银子,一时有些怔住,又听若薇冷声说道:“本夫人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可以拿了银子走人,但这条狗,却必须给本夫人留下!”
被周嬷嬷称呼为黄大嫂的妇人立刻皱起眉头:“夫人这是何意?”
“这畜生咬了本夫人,本夫人原不该跟它一头畜生计较,但奈何现在本夫人心情非常不好,老太君面前不好见人血,那就见见狗血吧!”若薇弯起唇角笑着逼近老太君的眼睛,然而她弯弯的眼睛里却只是一片冷酷,半点笑意也不见,“你说呢,老太君?”
老太君怒目瞪视若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眼底满是憎恶的血红,张着嘴,喉咙里冒出一串吭哧吭哧的声音,松弛的鼻翼不时翁动两下。
若薇不等周嬷嬷替她翻译,含笑望着老太君怒极的双眼:“老太君很生气?气本夫人拿你做了挡箭牌?”
她笑一声:“老太君又有什么好气的呢,本夫人不过是拿你做一回挡箭牌你就气成这个模样,老太君可是想要本夫人的名呢!若非本夫人命大,方才那一口,那畜生不是咬在本夫人手臂上,而是咬在本夫人脖子上——此刻老太君是不是都该叫人放鞭炮大肆庆祝了?本夫人惨死狗嘴,这么大快人心的大喜事,老太君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很痛快吧?不过好可惜,本夫人命大,叫老太君你失望了。”
老太君目眦欲裂,额上青筋突突乱跳。
“夫人,您的要求,请恕小人不能答应您。”这时候,那个驯狗的黄大嫂突然开口回绝了若薇。
“哦?”若薇抬眼看向她:“是嫌银子太少了?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不是银子的事。”那妇人低下头,温柔的抚着依靠在她腿边的大狗,仿佛这样能帮它减轻痛苦似的,“夫人的簪子刺的太深,不劳夫人动手,大黑都活不了多久了。夫人仁慈,还请您同意小的将大黑带回去。”
“本夫人仁慈?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若薇嗤笑:“这条狗咬伤了本夫人,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
那妇人的眼睛闪了闪,“夫人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既然你精于驯狗,就替本夫人也驯一条送到侯府来。如何?”若薇也不跟她啰嗦,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
那妇人顿了顿,似有些吃惊若薇会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这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小的驯养的狗,都是大黑这般模样凶恶的大狗。夫人若是想要温顺的小狗,小的也可以寻了来,驯养听话后便送到夫人府中来。”
“不必送什么温顺的小狗,就送这种大狗过来。”若薇的目光缓缓从老太君脸上扫过,在屋里一众胆战心惊的丫鬟婆子的注视下,慢慢说道:“今日老太君给本夫人提了个醒,这大狗本夫人往后也养上一条,谁敢惹本夫人不高兴,可别怪本夫人放狗教训她!”
……
驯狗的妇人与那条凶恶的大黑狗都被带了下去,周嬷嬷战战兢兢的领着丫鬟婆子将屋里打扫规整了一番。
若薇此时将老太君扔回了床上,看够了她恨不得撕咬吃了自己的模样,皱眉看一眼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齿洞正汩汩往外冒血,吩咐急的直掉泪的青霜打来清水冲洗伤口。
她也不挪地儿,就当着老太君的面,撕掉被狗咬破的那截衣袖,就坐在老太君跟前,吩咐青霜与明月反复不停的冲洗伤口,尽量将狗的唾液与血水冲洗掉。
周嬷嬷提心吊胆的守在老太君床边,艰难的张了张口:“夫人,奴婢或许可以帮忙。”
“不必。”若薇出声拒绝她。
“您看,今儿个您受了伤,老太君也,也受了惊吓,怕是要歇一会……”她委婉的暗示若薇可以回去清晰包扎伤口。
“老太君何等样人物,这么点小场面岂能吓到她老人家,你这不是太小看老太君了么。”若薇漫不经心的转过视线,冲老太君甚是愉悦的笑了笑,“周嬷嬷你在怕什么?”
“今、今日的事其实是个误会。”周嬷嬷搓了搓手,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编着谎话:“老太君整日里躺着,实在很闷,听地下的丫头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