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被她一番抢白,恼了一阵,沉着脸问道:“不知夫人贵脚踏贱地所为何事?”
要跟这女人耍嘴皮子,她只有输的份儿,还是直截了当问清楚了说明白了赶紧消失在她视线里最要紧。
太夫人当真是一见到若薇便脑仁儿发疼,在她心里,若薇已经跟瘟神划上了等号。
她也已经有了觉悟,不论如何跟瘟神斗,都是不可能会赢的。还不如识相点,早早将瘟神打发了也落得个清静。
银嬷嬷在一旁小心观察若薇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方接过小丫鬟奉上的茶水,亲自递到若薇面前,陪着笑道:“太夫人心直口快,夫人莫见怪。其实夫人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太夫人她也时常念着夫人的。这狮峰龙井,太夫人所得也不多,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知道夫人过来了,便让丫鬟们取了出来泡上。不说别的,就连大奶奶那里都是没有的呢。”
她说着,悄悄地给太夫人递了个眼色。
太夫人见状,心里虽不甘,嘴上却没再说什么。
若薇知道太夫人虽然别扭,但仍是不想跟她作对的。银嬷嬷又这般讨好,更说明她们不愿意跟她为敌。这样很好,她喜欢跟聪明人来往。
想着,便端起茶杯来浅啜一口,点头赞道:“确是好茶,太夫人果然疼本夫人。”
听着她违心的话,太夫人嘴角抽了抽,硬邦邦的说道:“你要是喜欢,一会子我让人给你装上一些。只是我这里也不多,你要是嫌少就算了。”
若薇二话不说点头应了。
太夫人见她收的痛快,也没再说什么难听话来刺她,脸上便缓了缓,“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确是有要事与太夫人商量。”若薇放下茶杯,进入正题,“关于三弟周家表妹的亲事,太夫人打算如何操办?”
太夫人闻言,双眼立刻瞪直了:“这件事,周家不是指定由你主持操办吗?”
周家为了颜面,非要若薇操持婚事,本就令太夫人十分不满。她才是李凤渊的嫡母,自二太太失势、花姨娘禁足、老太君又倒下后,可以说侯府的中馈已完全把持在她手中。但偏偏周家却提出那样一个打她脸的要求来,令她气了好几天,心灰意冷之余,便连李凤渊与周家的亲事过都不再过问了。
没想到她撒手不管还不行,这瘟神竟还追到了她这里来,真是越想越是火大。太夫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周家指定非要你来操持这场亲事,你倒跑过来问我?”
若薇慢条斯理的笑了笑:“如果本夫人没记错的话,太夫人把持着咱们府里的中馈,自然桩桩件件都要太夫人亲自操心起来。虽然周家言明要本夫人操持这场亲事,本夫人不好驳了周家的面子,一应需要本夫人出面的事,本夫人都会勉为其难的露一露面。至于其他嘛,就要劳烦太夫人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才不……”太夫人张口就要拒绝。
若薇又淡淡的说道:“能者多劳,太夫人倘若认为自己太过辛苦,本夫人便也不勉强你。正好昨儿晚上二婶婶到我屋里来,说起太夫人素日里十分辛劳,因此很想替太夫人分忧解劳——本夫人观二婶婶情深意切,本想一口应下,又想着此事到底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既然太夫人觉得辛苦,不如就让二婶婶过来帮你,如何?”
“她想都别想!”太夫人气的不得了,“有我在一日,便容不得她二房染指侯府的中馈!”
若薇便一脸为难的叹口气:“太夫人说得很是,二婶婶毕竟是二房的人。”
太夫人神色稍霁:“你明白就好。”
若薇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周家要面子,非要本夫人操持这门亲事不可,本夫人原也不该推脱,自该仔仔细细的操办起来才是。只是本夫人如今受着伤,恐怕力不从心反而让周家心生不悦——到底是咱们侯府对不住他周家啊!因此本夫人原想麻烦太夫人多费神操办此事,本夫人从旁协助,将周家表妹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也就行了。可是太夫人似乎又不大方便,咱们这一房吧,除了大嫂也没有旁人能帮忙了,但大嫂又要照顾大哥。这万不得已,只怕还是要麻烦二婶婶了。”
太夫人听得气结,看了眼若薇的手臂,不过这点小伤,到底能妨碍她什么?听她再次说起要二太太帮忙,太夫人的脸又沉了下来。
“罢了,既然你受伤了,便好好养着吧。此事——”她语气蓦地加重,身旁的银嬷嬷几乎能听见她的磨牙声:“就交予我来办吧!”
若薇眨眨眼:“这,不会太麻烦太夫人了吧?”
太夫人涨红了脸,怒道:“庄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薇便收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来,笑吟吟的道:“如此,就麻烦太夫人了!对了,在操办这桩婚事时,太夫人可千万要记得周家的要求——务必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还有三弟住的院子,到时候周家表妹的家人过来铺床,若是见他院子不甚好,恐会觉得委屈了周家表妹呢。”
太夫人气的不看若薇,粗声粗气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没事就去给老太君请安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虽然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