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两位稍等片刻。”若薇抬眼,用比他们更傲然又淡然的神色说道:“本夫人尚未用早膳,未免一会子进宫见到皇后娘娘做出什么不合宜的举动来,本夫人需填饱了肚子方能随两位一道进宫。”
那内监眉头一皱,似乎想要发作,但想到若薇的身份,便强行忍了下来,只是不悦的甩了下手中的佛尘。
那宫女便没有内监这般顾忌,冷笑道:“李夫人好大的架子,难不成竟要皇后娘娘等着你?”
青霜上前一步,对付这种跟她一样同是下人的人,哪里需要她家夫人这把牛刀?“咱们家夫人不敢叫皇后娘娘等,只是,咱们夫人倘若不用早膳就进宫,容易出事——比如像昨儿在徐府时,成夫人发生的那样的事。哦,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她听说了没有?”
“你!”那宫女顿时大怒,“你这贱婢,胆敢如此放肆!皇后娘娘与成夫人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说嘴的?全福,给我狠狠地掌嘴!”
那全福忙应道:“是,春姑姑。”
说罢一甩佛尘,就要上前打青霜。
若薇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杯应声跳起来,她手掌飞快一扫,那茶杯挟裹着不容忽视的劲道朝着全福内监呼啸而去。
那全福没想到若薇真的敢动手,愣了一愣,便被那茶杯打了个正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湿淋淋的手臂,“你、你——”
那春姑姑眼睛都瞪直了,“你放肆!我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你竟敢这样对我们,就不怕娘娘降罪与你?”
若薇起身,眼也不抬,视眼前这两人如无物一般,搞不清楚状况,现在可是他们皇后娘娘有求于她,求人还这么嚣张,不是送上门来让人打脸么?
“一会见到皇后娘娘,本夫人自会跟娘娘请罪,至于娘娘会不会降罪,岂是你一个宫女可以做主的?难不成,你一个宫女,竟连皇后娘娘的主都能做的?”
青霜得意的瞥一眼被惊吓到的春姑姑,扶了若薇的手接口道:“夫人想要知道春姑姑能不能替皇后娘娘做主,一会子进宫了便亲自问问娘娘,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不过奴婢觉得,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必定是十分明事理的,知道她的宫女借着她的势来夫人面前耍威风,坏了皇后娘娘宽和慈悲的名声,定然不会轻易饶恕的。”
春姑姑脸色变了又变,虽心有不甘,但终究不敢再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若薇撇下他们,真个儿慢悠悠的用早膳去了。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若薇穿着命妇服走了出来。
青霜瞧一眼神色不佳的全福与春姑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人回宫后定然要给自家夫人小鞋穿,不过想了想,还是道:“为表对娘娘的尊敬,咱们夫人用完早膳后又焚香沐浴了一番,让两位久等了。”
春姑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适,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即便被若薇故意晾了这么久,也没有再将不满表现出来,闻言皮笑肉不笑的道:“娘娘若知道李夫人这般诚心,必定十分高兴的。”
若薇这才正眼看了春姑姑一眼:“姑姑在娘娘身边服侍有些年头了罢。”
“李夫人慧眼。”春姑姑虽然微低了头,脊背却挺得笔直,这是很骄傲的姿势,这姿势也在在说明了她对若薇不不屑。“当不得李夫人一声姑姑,李夫人唤我海春就好。我自小服侍皇后娘娘,娘娘念旧,明知我不堪重用还是将我带进了宫,细算下来,服侍娘娘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春姑姑太谦虚了,能在娘娘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若不堪用,想必旁的人娘娘更用不顺手了。”青霜见不得春姑姑虽收敛了却还是一副看不起自家夫人的模样,便抢过若薇的话头,务必要让春姑姑明白,在身份上,她再是皇后身边得用的人又如何,还不是跟她一样,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什么了不得的!
春姑姑眉头飞快的皱了皱,斜睨青霜一眼,没有接话——在她心里,她就算是个奴才,也比青霜这种奴才高等的多何况她还是有品级的大宫女呢。连她的主子她都不屑,更别提她这小丫鬟了。
她等着若薇训斥这随意插嘴的小丫鬟,却不想若薇只是笑了笑,扶着青霜的手缓步往外走去。
这位春姑姑表现出来的态度,定然就是皇后对她的态度,既然皇后这般不客气,她又何必要上赶着给皇后脸?
春姑姑见状,瞪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气恼的跺了跺脚,这才跟了上去。
“这李夫人太不像话了,全不将姑姑您放在眼里。”全福被若薇打了,正含恨在心呢,瞧见春姑姑的脸色,立刻凑上去小声说道,“姑姑回了宫,定要好好与娘娘说道说道——谁不知道您是娘娘身边最得脸的姑姑,这李夫人如此待您,分明是不将您、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呢。”
春姑姑冷笑一声,望着若薇背影的眼睛里射出狠毒的光芒:“还用你说?我就不信见了娘娘,她还敢这样嚣张!”
……
马车临近皇宫,青霜越是坐立不安。
若薇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就见她正担忧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这会儿知道担心了?”
青霜弱弱的问道:“夫人,奴婢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万一那皇后娘娘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而且咱们昨儿还得罪了成夫人,您说皇后娘娘召见咱们,会不会就是为了给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