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锦抚了抚额,“本侯让你平日里多看书,别乱用成语,你全当做了耳边风是不是?”
若薇咬着被角笑的肚子疼。本来一个严肃的话题,就被憨厚却无厘头的二十六将严肃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二十六不服气的道:“爷,三爷说属下最近的成语是突飞猛进一泻千里,好的不得了,属下也觉得自己最近进步很快的。”
李凤锦嘴角抽了抽,忍耐的问他:“还有别的事?”
“哦,近日良县等地已经连续下了十天暴雨,暴雨冲垮了良县河堤,死伤无数,损失惨重。许多百姓在这场天灾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当灾难发生时,他们都还在甜美的梦乡中沉睡,却没有料到,洪水会在一瞬间肆虐而来,顷刻间就收走了他们的性命。不会水的当场就死了,会水的,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老小被洪水卷走,刹那间,整个良县上空都是人们嘶声力竭的凄厉叫喊……”
“本侯问你,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朝廷竟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还有你们,良县虽远离京城,本侯却是时时告诫过你们,不要放过任何地方任何人!现在你来告诉我,是谁玩忽职守,忽视了良县这个地方?”李凤锦打断二十六动情的描述,咬紧牙根沉声喝问,“本侯再问你,从河堤决堤百姓遇难,到你们得知消息,已经隔了多少时日?”
侯爷的问题有点多,二十六回想了一下,方才扳着手指回道:“此事朝中一直没有得到消息,是因为良县县令自作主张将此事压下不报的。属下等已经查明,湘王的幕僚曾在良县洪灾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去良县,与良县县令秘密会晤。属下们之所以没有察觉良县的动静,是因为在良县的点已经被人端了,留守良县的兄弟可能已经遭了不测。”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二十六又想了想,方继续扳着手指一板一眼的说道:“从河堤百姓遇难,到我们得到消息,此间已经过去七八日了。”
李凤锦看了眼凝神细听的若薇,叹口气,“如今良县是何情形?”
“幸存的百姓已基本得到了安置。”
李凤锦与若薇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果然如此的意味,“是谁安置这些百姓的?”
“听闻,是瑞王听闻良县水灾后,借道湘王封地,给良县百姓送米送粮,发衣发药,每家每户都领到了安置银两。如今良县民众已经将瑞王的丰功伟绩编成了各种话本子流传出来,他们还为瑞王立碑歌赞,将瑞王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有,同时,他们也不满朝廷对他们的灾难不闻不问,说朝廷压根不管百姓疾苦——这件事,是跟着真龙于瑞的那块石碑一起流传出来的。”
李凤锦有些懊恼的摇头,“还是太大意了,这么大的事,瑞王竟能瞒的如此滴水不漏。”
“他不过是取了巧而已。”若薇淡淡的接口道,“湘王封地距离良县不远,良县与京城距离甚远,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封闭良县的消息于湘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其后的安抚手段,我想大概也是湘王的功劳,不过是帮着瑞王造势罢了——否则瑞王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大的动作而不引起你们怀疑。”
若薇皱眉,“我在想,湘王手下的驻兵进入瑞王封地的事,是不是他们故意露出的破绽,目的便是要你们盯紧毅州府,而忽略其他地方,如此,也好方便他们在别处行事?”
李凤锦皱眉点头,赞同道:“可能性很大。如今让他成功的利用百姓利用言论,若他要在此时举兵造反,百姓们说不定还要拍手叫好。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做好了这些准备,我果然还是太小瞧他了。”
若薇想了想:“如今舆论已经扩散开了,想要阻止只怕已经来不及,眼下要紧的也不是如何堵住民众的嘴巴,而是要设法补救——当着良县百姓诛杀隐瞒不报的良县县令,对百姓们安抚为主,最重要派遣人过去帮助灾民重建。瑞王收买民心靠的是什么,皇上不会比瑞王更穷吧。再派几个所谓的大才子过去,照着瑞王的行径,同样对皇帝感恩戴德、歌功颂德一番。老百姓其实就跟小奶娃一样,有奶就是娘,相信皇帝在这节骨眼上,不会舍不得出奶的。”
她见李凤锦听得认真,并没有任何不悦,才将自己的建议继续往下说,“至于什么真龙于瑞,他们能理解成真龙即是瑞王,咱们也能歪曲为:上天有示,在如今大周第四任皇帝这里,天上的真龙会为当今献上瑞兆之气,护佑大周江山千秋万世——左右不过人的一张嘴,他们能那么说,自然也有人可以这么说,你说是不是?”
李凤锦笑起来:“夫人说的极是。二十六,夫人说的可都听清楚了。”
二十六老老实实的回答:“听清楚了。”
“可记下了?”
二十六立刻皱起眉头,“没记住。”
李凤锦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连气都气不起来了,拖着凉嗓淡淡道:“徐三,听墙角可听够了?”
夜空中传来徐三公子懊恼的叹息:“我发誓这回我隐藏的非常好,二爷你不可能会察觉到我在此处的。”
“本侯的确没有察觉到,不过本侯细想了下,如此重要的事,你不可能会放心的交给二十六来办,所以才猜测你必定正藏身在什么地方偷着乐。”李凤锦难掩鄙视的瞪着与二十六并头站在窗边的徐三。“你定是怕被本侯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