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皇帝虽然平庸,却着实不是个笨蛋。
皇帝当真有些乱了手脚,不由求助的望向一旁沉默的李凤锦。
“季阁主,这并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乃是皇上体恤阁里的兄弟们,皇上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李凤锦便假意劝说道,“至于良县的灾民,皇上自然是时刻挂心着的,早已经将灾银发放了下去。”
“没错没错。”皇帝忙接口道:“朕知道季先生乃是心怀慈悲之人,朕心欣慰。自朕知道良县的灾情,是一刻也没耽误,即刻就派了官员前往良县安抚照顾灾民——这一回也要多亏了季先生带回来的消息,否则到现在朕还被奸人蒙在鼓里。所以这一点心意,季先生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朕以后都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再见先生了。”
“草民斗胆,这一切不过是还李侯爷当年相救家师的恩情,如今李侯爷与家师的恩情也算两清了,往后草民与皇上以及李侯爷,便没有再相见的必要了。”若薇直言不讳的说道。
皇帝心一沉,随即将打了许久的腹稿说了出来,“季阁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血煞阁乃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朕与季阁主也算是一见如故,季阁主可否瞧在朕的面上,与朕行个方便——你放心,该给血煞阁的酬劳,朕一个子儿也不少!”
若薇一副沉吟状。
皇帝见状,觉得有门,忙加紧劝说道:“朕听李爱卿说起,季阁主的脸似有不妥?”
若薇猛的抬眼。
皇帝只觉得两道锐利如刀的视线透过黑色纱幔直直钉在自己的脸上,莫名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疼,但他仍是硬着头皮温声说道:“不知朕能不能见一见季阁主的真容?”
“皇上!”李凤锦忙上前两步,似要开口劝说,面有急色。
皇帝摆手制止主,朕并非是要嘲笑季阁主的容貌,只是一来,朕未曾见过季阁主的容貌的话,很是担心日后会被人钻了空子。二来,朕手里有着极为珍贵的复颜膏,这是邱南国进贡的贡品,小小一盒子,便要费时十年时间。对于刀伤剑伤、烧伤烫伤造成的疤痕,极为有效。”
若薇身上迸出的寒意稍敛,抱拳道:“草民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草民这脸,既不是刀伤剑伤,亦不是烧伤烫伤,乃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些年看过不少名医,都没用,想来……”
“季阁主别太快失望。”皇帝一脸关怀的瞧着她,“且让朕瞧一瞧,若是毒物所伤,朕这复颜膏亦可用得。”
若薇踌躇,极为动摇的模样。
李凤锦凑近皇帝身边,面上不但有急色,更有着担忧之色,小声道:“皇上,不可。”
“爱卿,朕主意已定。”皇帝颇有些不悦,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看清楚这血煞阁的阁主长得是何模样,否则万一日后当真有那胆大包天的冒充季阁主来骗他,岂不是显得他这皇帝太过蠢笨了?
若薇似也下定了决心,这才道:“既如此——皇上,草民冒犯了。”
她说着,猛一扬手,头上遮挡着脸的帷帽被揭下来。
一张无遮无拦的红肿的带着密密麻麻的坑洼的脸就这样暴露在皇帝面前。
“啊!”皇帝见鬼似的惊叫一声,若非身边秦公公扶着,只怕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若薇极快的又将帷帽戴上了,口中冷淡道:“这便是草民的容貌,惊吓到了皇上,草民惶恐。”
皇帝一张本就苍白的脸现下已是一片惨白,接过李凤锦随手端给他的茶,顾不得皇帝仪态,狠狠喝了两口,方才勉强压住了惊,说话语气犹自带着飘儿,“季先生不必如此,若非朕坚持,也不会……”
他顿一顿,“方才是朕执意如此,季先生不必因此自责。虽不知季先生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盒复颜膏,季先生还是带回去,说不定对你这种情况也是有用的。”
若薇静了片刻,方才拱手道:“如此,草民多谢皇上赠药之恩。”
皇帝便趁机说道:“季先生不必这般客气,朕如此,一是多谢先生以往为朕、为大周江山所做的一切,二来,也是想打着赠药的幌子,让先生对朕也欠下一个人情,日后才不会拒绝朕的生意。所以,先生只管放心收下便是。”
他话音一落,便有个小太监捧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只描了梅的青花小圆钵。
若薇口中又道了一回谢,心安理得的就要收下那所谓的有奇效的复颜膏。
却不料变故骤生。
那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在若薇伸手过来时,猛的一把掀了托盘,一只闪着冰冷银光的匕首从托盘底下抽出来,半点不耽误的朝着若薇胸口扎过去。他行刺动作快准狠,目标明确,打着一击毙命的主意。
一旁李凤锦瞧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就要扑过去。
若薇却在百忙之中给他打了个手势,令他稍安勿躁,不要乱了阵脚叫皇帝看了出来。
李凤锦见若薇忙而不乱的旋身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方才稍稍放下心来,顾不上拭去额上的冷汗,先往皇帝那方望了一眼,还好皇帝并未察觉到异样,躲在闻讯而来的御林军的保护圈后,正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若薇与刺客交手。
若薇在小太监上前来时便警惕了起来,事实上,自入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