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正要询问李凤瑞的伤势如何,就见小兵端着一盆盆鲜红的血水鱼贯走出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忧色更重了些,却齐齐望向若薇。
“军医在里面?”若薇开口问道。
“已经进去很久了。”有人担忧的回答道。
“不知道将军的伤势到底如何了,流了那么多血呢……”
“既然军医在里面,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都回去歇着吧,李副将不会有事的。”若李凤瑞真的伤势过重危及生命,军医早就上报给老头了吧。既然军医没有上报,那就意味着李凤瑞虽然伤势严重,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众将士口中应了,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离开。
若薇掀帘走进去,两名军医正满头大汗的在替李凤瑞清洗包扎伤口。
李凤瑞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最严重的一刀在腰腹,是贯穿伤。还好他运气好命也大,虽是贯穿伤,但好运的是并没有伤害到要紧的脏器,只是失血过多,整个人躺在床榻上,面色白的跟纸片儿似的。
若薇看着他面如纸色的躺在那里,脸上身上汗如雨下,两只满是汗水的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手臂上肌肉暴起,青色血管几乎要爆开,而他口中则咬着一块木板,两排牙印清晰可见!
若薇皱起眉头:“没给李副将使用麻沸散吗?”
一名军医擦了擦额上不输于李凤瑞的如瀑冷汗,“大人,李将军他不肯用麻沸散,没法子,我们才……”
若薇示意他继续,方看向李凤瑞那张煞白的脸,“你觉得痛不死人?”
李凤瑞“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木板,和着木板一块吐出来的,还有一口黏腻的鲜血,他张嘴大笑两声,发红的眼睛盯着若薇的眼,“连这点痛都受不住,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若薇点头,“李副将的确很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本监军却不觉得,能忍点痛就算得上是男子汉了。”
她随口说着,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着两名军医动作麻利的替李凤瑞止血包扎,“听说之前你让王磊传话给本监军,要把高城一切军务交给本监军主持?”
李凤瑞身体一僵,嘿嘿笑道:“确有此事,不过那时候本将以为必死无疑,担心高城群龙无首,才让你暂时掌管军务罢了。待到大将军身体好了起来,高城的军务自然有大将军掌管——说到这个,今晚你带人烧了贾烈的粮草,那说好的解药,他还会给吗?”
若薇神色微变,口中却道:“倘若他真有解药,不管他给不给,本监军都会想法子拿到手!”
李凤瑞叹道:“说起来,你……”顾忌着尚有外人在场,他顿住后,才又接着道:“若是因为此次的事,令你与解药失之交臂,本将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若薇挑眉,“哦?那你打算作何补偿?”
李凤瑞愣住,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施恩不望报,本将深以为然!”
若薇不慌不忙的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监军以为这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口头功夫连李凤锦都不是若薇的对手,更何况李凤瑞这个武将。就见他顿时傻了眼的模样,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说道:“不知季大人要本将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倘若本将是个女子,倒也可以以身相报,只可惜……”
“倘若你真是个女子——”若薇打量他精壮的满是大块肌肉的身体,嫌弃的撇嘴道:“本监军只会跟你说一句话。”
李凤瑞不长记性的好奇追问道:“哪句话?”
“有多远滚多远。”
李凤瑞:“……你确定你不是特地来给我添堵的?”
若薇见他身上的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坦然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来给你添堵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你这个……”身后的李凤瑞气的一捶床板,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来。
军医连忙劝说道:“李将军,切勿使力啊。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伤口包扎好了,您再一用力,伤口就又要崩开了。”
另一个军医也小声说道:“李将军大可不必与季大人置气,小的觉得,季大人倒不是专程来给您添堵的。他怕是担心您一味忍着伤了自个儿,这才陪着您说话,好分散您的注意力呢。这不,见您这边没事了,他才离开,可见季大人是很关心您的。”
“哼。”好半天,李凤瑞似才回过神来,嘟嘟嚷嚷的哼唧道:“既如此,就不能好好跟本将说话,非要说些有的没的来气我……看在他还算心诚的份上,本将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
李凤瑞如何别扭若薇自然不知道,她从李凤瑞的营帐中出来,拦住一名小兵问道:“老鲁人呢?”
那小兵吓了一跳,因若薇今晚的英勇举动一跃成为营里头小年轻敬慕的偶像,这小兵也不例外的将若薇当做了偶像,因此偶像忽然拦住他和他说话,令他又惊又喜,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鲁参将的尸体安、安顿在前面不远处的营帐中。属下这就、就带您过去。”
说罢,毕恭毕敬的引着若薇往安放老鲁尸体的营帐走去。一路上总小心翼翼的偷觑着若薇,若薇恍若不觉,那小兵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
“大人,听闻瓮中捉鳖的主意正是大人您想出来的?昨晚上兄弟们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