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徐三的担忧,李凤锦则冷静很多,“高城久攻不下,良县的事也被平息了,瑞王借助什么天象石碑打着顺应天理的旗号已然行不通了。好不容易弄死了太后,生拉硬扯的冠一个讨伐皇帝不忠不孝、不仁不悌的出兵借口,此刻怕已是焦头烂额了,哪有时间,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
徐三闻言,便也稍微放心了些,“瑞王这一次似乎太过激进了些,这倒不像是瑞王一贯的作风。而且,他居然真的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得去狠手,可见权利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许是先前本侯建议皇帝发诏书令瑞王等人回京为太后祝寿,他们慌了手脚,怕回京后就再也走不了了,索性扯个借口就起兵造反。不过你说的没错,这次起兵的事,还真不是瑞王的意思。”李凤锦笑着卖关子。
“是湘王以及福王等人?”不是瑞王,那就只能是这哥儿几个了。
“湘王性子急,再有福王等人从旁撺掇,本就有几分不满瑞王拿自己当出力的湘王自然沉不住气,湘王跟当今皇帝虽是一母所生,但到底并没什么深厚情谊,甚至在皇帝登基之初,还对皇帝做出过下毒之事。因此自然也会担心这回回京给太后祝寿,皇帝会跟他算旧账。”李凤锦淡淡道,“湘王调用瑞王的军队打前锋,等瑞王知道,木已成舟,所以就算你我看来时机并不成熟,他也无可奈何的反了。”
徐三点头表示赞同,“依照瑞王软禁花卿的行事,便可知他原是打算以先帝遗诏来行事的主意,若他真的拿到花卿伪造的遗诏,他出兵也算是名正言顺,不像眼下这般骑虎难下——朝中已有御史大骂他想窃国,可想他这苦心经营的名声,算是白费了这么些年的心血。不知道瑞王现下是不是连掐死湘王等人的心都有了?”
李凤锦看一眼他幸灾乐祸揶揄瑞王等人的模样,“本侯现在担心的倒不是瑞王等人,他们注定成不了事。本侯担心的是——”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桌面上铺开的图纸上。
徐三伸长脖子一看,狐疑的皱起眉头来:“西秦与南楚?”
“如今南疆边境战事也起,本侯记得岳父曾说过,南疆边防一破,西秦南楚必定想要分一杯羹。虽然本侯让人换下了荣国公府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三公子,但就算能守住南疆,想必也会损失不小。而倘若此时,西秦南楚趁势而动,大周同样在劫难逃!”
庄大将军曾自责先帝与当今皇帝太过倚重于他而忽略了新生代力量的培养,现在想来,他的忧虑果然不是危言耸听。而他记得,庄大将军之所以如此忧虑,起因便是若薇提醒他的功高震主——他这小妻子,早在一切都还没显山露水之前,就已经对时局有所了解了?
徐三也变了脸色,收起一贯的吊儿郎当,“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临近咱们大周的西秦南楚结盟的话,那才是大周的噩梦!”
大周本就处于内乱动荡之时,西秦南楚各自有想法,了不起他们费力一点,拼死总能守住大周江山,可倘若西秦与南楚联手出兵,且已经商量好如何瓜分大周国土,这才是最要命的——他们现在可没有强盛到能与两国抗衡的力量!
“所以为今之计,咱们也要找盟友了。”李凤锦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计划来。
“东齐?还是北赵?”徐三的手指落在地图上,“东齐不过只是个自给自足的小国,兵力不足咱们一个高城,且一向偏隅一角,不与其他国家来往。再说,咱们就算要找东齐借兵,这一路走过去,没个三五个月是根本到不了的,更别提东齐地势险要,寻常人根本走不进去了。那么,就剩下北赵了?可据我所知,从前老国王再世时,北赵还不错,如今新上位的这一位,却着实是个荒、淫残暴的主儿,致使北赵百姓民不聊生,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百姓暴动,靠着先帝留下的战神将军强行压制了下去。只是现在许多朝廷官员都非常不满北赵这位新国主,有些甚至潜出北赵,去了西秦或南楚——西秦南楚不敢打北赵的主意,亦是因为那位战神将军的缘故,他们比咱们运气好,那位将军正值壮年,若没有意外,还有好几十年可以活呢。言归正传,在我看来,这北赵也不是好的结盟对象啊!”
他顿一顿,无限唏嘘的说道:“也许现在西秦与南楚的国君正在笑话瑞王等人自毁江山的行径——全大周也就一个庄大将军拿得出手,这些人不管不顾的放倒了庄大将军,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自己来守住大周江山?”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是个多么热爱国家的热血青年,但做了这么多年大周人,他还是拒绝去想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西秦人或者南楚人。
“所以眼下只有一个法子。”李凤锦沉吟着轻叩地图,“分化瓦解西秦与南楚。一来让他们结盟不成,二来,令他们自己内部也生乱,如此,自然顾不得大周了。”
“这的确是唯一可取的法子。”徐三眼睛一亮,“只是,要分化瓦解西秦与南楚谈何容易。首先这西秦的国君既不像东齐的国君那般安于现状与世无争,也不像北赵那位君主荒、淫无道残暴不仁,他有野心,也是个很出色的令西秦百姓很是推崇爱戴的君王。一个野心勃勃的君王,想要扩充自己的领土,且有这样的机会,相当于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他能不吃?只怕到时候便是排除万难,也要来分大周这一杯羹。南楚就更不用说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