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件事,也给足了人们想象的空间,更有胆大的,将目光对准了李凤锦——他再是惧内,如今这可怕的内人已经离开京城了,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应该都有些想法吧。因此这段时间,东平侯府自然也是格外的门庭若市。
“那就好。”惠妃微眯着眼睛和善的笑着,“既是好了许多,想来就快回京了?”
“这倒是没有听三姐夫提起过,不过如今天气炎热,也不适合赶路,想来等到天气凉一些,才会赶回来吧。”庄若梅沉吟着道。
“我与你三姐姐亦是一见如故,原还想请她进宫叙叙话,不想却听说了这件不幸的事情,还好她的身体没有大碍。”
庄若梅又陪着应付了几句,就见太医院的院正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恭敬的请过安后,惠妃便使人领着庄若梅前往偏殿,那宫人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表示接收到了惠妃的暗示。
庄若梅全无所察一般,随着宫人与医正前往偏殿检查。
那医正仔仔细细的给庄若梅把了脉,又查看了她脸部的情况,沉吟好一阵子,表示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像是中毒但体内又没有毒物,皱眉摇头好半晌,终是在那宫人频频的暗示下,开了个方子走人了。
等医正离开后,那宫人又甚是焦急的总往庄若梅身上瞟,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疑惑正好让庄若梅看了个一清二楚。
对方既不肯领着她回正殿见惠妃,又这般着急的遣走了医正,还如此焦急的总看自己,傻子也知道她在等什么。于是,她只好先成人之美了。
见到庄若梅总算晕了过去,那宫人这才松了口气,疾步走过来,将软软倒在桌边的庄若梅扶起来,送到内室的大床上。
待她一出去,装晕的庄若梅便睁开了眼睛。许是因为此事并不光彩的缘故,因此除了那名宫人,并没有旁人守在这里,这倒是方便了许多。她三两下从床下跳起来,手脚麻利的将枕头塞进锦被中,凹了半天造型,使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个人形。
放下帐幔后,她便闪身躲进了大床旁边的六扇屏风后头,屏心静气的等待着外头的动静。
她果然没有料错,不多一会,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
“公子,庄四姑娘就在里面了,你只要进去,与她呆上一会子,这事儿便成了。”
“本公子听说是个貌丑无盐的女人,连皇后都被她的样子吓得水米不进,真搞不懂,怎么姑姑非要本公子去亲近这么丑的女人,还要本公子娶她为妻……还是露儿你最美了,本公子就喜欢露儿你这样的美人儿。不如这样,一会子我就去求了姑姑,让她准了我将你带出宫去,你看可好?”
“讨厌。公子竟会说这样的话来取笑人家。”外头的宫女娇嗔着发怒,然而语气中的欢喜自然是谁都听得出来的,“公子还是先做好娘娘交代你的事情,待到事成之后,你我……未必没有那一天,公子且安心,反正露儿早已是公子的人了。”
“哎,好露儿,你的话本公子怎么会不听?”外头轻佻的男声笑嘻嘻的与宫人打趣了几句,“好了,本公子当真要进去了,露儿你当真一点儿都不醋?”
“公子也说了,里头那位貌丑如夜叉,公子也非是真心喜爱她,露儿有何可醋的?快进去吧,一会子她就该醒了——她方才似乎没喝多少那茶水,幸而那药的药效却是十分生猛的,这才能让她晕迷过去,你可得抓紧时间。”
屏风后的庄若梅撇撇嘴,顺手掏出袖里湿了一块的绣帕。就知道那茶水有问题,因此喝水的可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帕子。
听着宫人出去了,那很明显是个浪荡子的男子也拖拖踏踏的走了进来,庄若梅连忙抓起早就物色好的细颈青瓷花瓶抱在怀里。
那男子一进来,透过朦胧的帐幔瞧见床上隐约躺着个人,轻嗤一声往里走,“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丑成什么模样?”
等着他一摇一摆的走到床边,正要伸手勾起帐幔,庄若梅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他身后,毫不迟疑的举手砸瓶,“哐”一声闷响,被袭击的青年男子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放倒了。
因他是面向着床铺倒下去的,因此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来。庄若梅放下手中的花瓶,轻吐口气拍了拍犹自紧张跳个不停的心口,“吓死我了,到底不是三姐姐,要是她遇到这种事,压根不会害怕的……”
又一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怕的,心里再害怕,可是只要沉着冷静下来,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放倒了一个大男人。何况,自己又不是没有放倒过人。
想到被她放倒的江流,庄若梅怔了怔,随即小声“呸”一声,便将此人抛到了脑后。
现在要赶紧离开这地方才行,还得想法子迅速离开皇宫。只要出了宫,惠妃再是厉害,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且她如今拉拢将军府与东平侯府都来不及,若是事情成不了,她也不敢大声声张。因此对于那个被放倒的倒霉蛋,庄若梅又泄愤的踩了两脚才提了裙子往外走。
偏殿大门从外面紧锁着,想来不是为了防备她逃跑,而是为了预防那男子半途而废吧。庄若梅本也没想过能从正门出去,她溜达到窗户旁,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又听,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