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懂毒,就该知道,这世上不要命却能令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多不胜数。”瑞王觉得她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在很碍眼,忍不住冷冷提醒她。
若薇便叹口气,似无奈的说道:“总不能叫在下饿着肚子吧,也不好让人议论瑞王的待客之道不是?”
“你算是本王的什么客人!”瑞王不屑而鄙夷的冷嗤道,“高城与毅州府相隔不远,想来你那属下已经将解药送到了,你打算还是兑现你的承诺?”
若薇懒洋洋的伸伸腰,老头的毒能解了,她心头的大石头也没有了,自然心情格外的轻松美好,丝毫不觉得自己在瑞王眼中很讨人嫌,“等在下确定庄大将军果真没事了,自会兑现承诺的,还请王爷耐心候一候——”
她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须臾,有人在门外恭敬的禀告道:“王爷,赵先生回来了。”
瑞王立时起身,沉声道:“请赵先生到书房说话。”
说罢,又冷冷看一眼笑吟吟的若薇,方才忍痛拂袖而去了。
“王爷,可别忘了你的待客之道啊!”若薇扬声提醒道。
瑞王额上青筋跳了跳,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一出门,便对门外的人吩咐道:“给他送点吃的过来,既然他饿得很了,别忘了加足了料才好,别让人说本王待客不周!”
他并未可以压低声音,因而屋里的若薇听见了,忍不住撇了撇嘴,重又躺回舒服的大床上,狠狠咬一口手中的果子——算了,还是水果果腹保险点。
瑞王被人搀扶着到了书房,书房中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见他脸色苍白,神色间难掩痛苦之色,不由得怔了怔,行了礼后,忍不住关切的问道:“王爷,您这是?”
瑞王叹口气,摆了摆手,“别提了,叫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给暗算了——赵先生终于从京城赶回来了,不知京城如今情势如何?”
那位赵先生上前扶了瑞王一把,方才回道:“王爷,情况只怕不太妙。”
“怎么说?难道太后的死竟没有掀起任何舆论来?”瑞王皱起眉头。
说这话时,到底有些心虚难受,太后到底生养了他一场,他不但没有为她养老送终,到头来,却是太后用死来成全他,这如何能叫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自责?
若薇若知道他此时的心理,大抵会评价一句,这人的良心就算没有被狗啃完,也被啃得差不多了。
赵先生眉头深皱,摇头道:“京城里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小的还打听到,太后薨逝后,后宫里竟还有太后的手谕出来,邀命妇进宫陪太后说话解闷——若非小的早已经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只怕也要被骗过去了。”
瑞王的眉头紧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他猛的抬起头来,“你是说,后宫之中有人冒充太后?”
“若太后当真已经薨逝,那如今宫里的那一位,定然是假冒的了。”赵先生肯定的说道。
瑞王当即萎顿在椅子里,头发根都似感觉到冷汗从发麻的头皮沁出来,大热的天里,整个人却似堕落入无边无际的冰湖之中一般:“完了,全完了……”
他这头放出为惨死的太后讨伐皇帝的言论,过不了多久,便有人安排“太后”出来戳破他的谎言。就算太后什么都不说,只要她还活着的消息放出来,他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窃国者——虽然他眼下做的事跟窃国无异,但总还有个幌子在那里,如今……
想到这里,瑞王不由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且别太快灰心。”赵先生见瑞王心灰意冷的模样,连忙安慰道:“此番小的回来,却给王爷带了个大大的惊喜来。”
瑞王木然的抬头看着他,所谋之事再无转圜余地,还能有什么所谓的惊喜。
赵先生也不说破,只抬起手来拍了两下。
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纤弱却楚楚动人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这女子脸庞瘦削,皮肤白皙,线条柔和,淡扫蛾眉眼瞳中隐有淡淡的忧伤,颇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是倾城倾国的姿色,却自有其迷人的婉约又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妩媚的风姿。她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微垂臻首对瑞王行了个福礼:“小女给王爷请安。”
瑞王收回打量的视线,强忍了怒气看住颇有几分自得的赵先生,“这就是赵先生所说的惊喜?”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哪还有心情收用女人?不过转念一想,便就明白了过来,赵先生做事向来谨慎规矩,不会无缘无故带个女人来见他才是。想到这里,他又将视线投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庄若兰,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庄大将军所出的第五女。”庄若兰恭敬的回答道,她眉目低垂,唇瓣嫣红,轮廓优美的侧脸,修长的脖子和细窄的肩构成一条美妙的曲线,无声无息,却魅惑至极。
瑞王微皱眉头,“庄若兰?京城不是盛传你已经死了?”
庄若兰收在腰侧的手顿时一紧,微垂的眼里闪过刻骨的怨毒,“小女并没有死,乃是庄若薇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