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锦显然十分受用,愈发得意起来,“这些口口声声忠君爱国不惜得罪权贵以死相谏的御史大人,难道就没有半点污点?就算他们本身很干净,他们的家族也一样干净?没有谁是清白如水的。”
若薇猜测也是这样。
李凤锦又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倒是有个老头挺顽固的,每天一下朝就往皇城门口一跪。这老头名望很高,乃是三朝元老,门下门生众多,他往哪里一跪,呼啦啦的一堆读书人也跟着跪了。拿这个来威胁我呢,好薇薇,你说说,这样的老骨头老顽固应该怎么对付?”
若薇想了想,“他没有任何把柄污点?门风清白的比纸还白?底下子孙亦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行差踏错之举?”
李凤锦赞赏的点点头,“是,老头子一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正是他们家的门风,正是他们家的家训。我用了两天时间,愣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若薇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摇头晃脑的说道,“于是你就使了坏,设局要将正直的老头子套进去,一旦他或他的家族有了把柄在你手上,还不全听你的?”
“正是,老头一直觉得自己治家很严,不想某一日勾栏院的老鸨找上了门来,他最得意的小儿子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此时正在青楼等着银子赎人。他那儿子在翰林院任编修,因写的一手好字,还曾得过皇帝金口玉言的夸奖。因此老头最是喜欢他,觉得这小儿子颇有自己之风,又因是最小的儿子,老两口一直宠的都没边了。却一直不知道,他这看似正人君子的小儿子,其实骨子里是非常好色的。春娇院里来了个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我让人勾着他去了一次,然后这位小公子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当然这些事,老头是一概不知的。”
“然后老头就妥协了?”这就是没有把柄想方设法也要制造个把柄的意思了。这馊主意他也想的出来,老头怕要恨死他了。
“哪那么容易。”李凤锦轻笑一声,“朝廷明文规定,在朝为官的官员是不许上青楼的,你说一个以清白世家著称的家族受得住这样不吝于家门不幸的打击?老头当时就怒了,叫人绑了他的小儿子送到衙里去。一家子闹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他的老夫人被人请过来,扑在他儿子身上哭嚎啕大哭,言道他敢送儿子去衙门她就一把火将府邸都烧了。老头顿时没了脾气,第二天也没见脸再往皇城门口跪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啊。”若薇叹道,“能让执拗的老头改变主意,这位老太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众人眼看这老头也消停了,自然全都偃旗息鼓了。”他又捡了几件有趣的事说了,倒让若薇原还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也别说我,也说说你啊——听说季大监军在营里十分有头脸,乃是众人争相巴结讨好的香饽饽?”
听他拉长了语调,拿眼斜视她的小模样,就知这人又要开始不平衡了,若薇暗叫头痛,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什么香饽饽,你少胡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不是在营里呆着就是在城楼,单调得很。”
“不见得吧,什么跳下城楼奋勇杀敌,孤身前往敌军后方烧毁粮草……我觉得很有说一说的必要性,你觉得呢?”李凤锦哼一声,不怀好意的瞧着她。
若薇顿觉头皮发麻,又来了又来了,就不能一次性作完啊,还得分批次的讨伐她,有意思吗?“我觉得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实在没有重复的必要性——哎,怎么二十六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小滑头!”李凤锦笑骂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神色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