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快别嚷嚷了,这位喜鹊姑娘并非是府里的奴才,而是早前侯爷给本夫人安排的女护院。”她轻轻一笑,轻撇的嘴角满是讽刺,“二老爷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打来杀。”
三老爷僵在原地,看着杀气腾腾的喜鹊,只觉得双股战战,连扶都不敢上前去扶二老爷。
若薇边往外走,边淡淡道:“我是无所谓,真到了那一步,自有人护着本夫人从这侯府全身而退,就不知道二老爷跟三老爷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
二老爷捱了一脚,反倒没脾气的跟三老爷从莲华院出去了。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随后鬼哭狼嚎的冲到了甘棠院,求老太君救命。
老太君虽然不能动不能言,但是头脑还是很清楚的,两人跪在她床前,将太夫人王氏自私自利、不顾侯府上下老小死活的行径添油加醋的说了,老太君听得不住粗喘,周嬷嬷凑过去,神色几变后,方才淡淡道:“老太君说了,务必要让太夫人顾全大局,否则就不要怪老太君不顾念旧情,将她休出侯府去。”
她说这话时,不敢看老太君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二老爷三老爷听了,自是大喜,也不管是真是假,磕了头便急急忙忙的去找太夫人说话了。
待二老爷三老爷走后,周嬷嬷才泪流满面的在愤怒的双目赤红的老太君床前跪了下来,“奴婢知道老太君您恨夫人,可您再恨夫人,您也当想想这府里还有二老爷三老爷,还有您的子孙啊!总不能因此便看着侯府倾覆,看着这一大家子全都命丧黄泉吧!老太君,奴婢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奴婢只是觉得不值当,因您与夫人置气,便置这阖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的人命不顾,来日您见了老太公,可要如何面对他呢?”
老太君愤怒的呼哧声越来越低,慢慢平息下来。周嬷嬷的声音也低了下去,“老太君您且忍下这口气,待到此事过了,咱们再慢慢筹谋,总要叫老太君您咽下这口气才是!”
老太君慢慢闭上眼睛。
周嬷嬷悄悄地松了口气,“老太君,奴婢去看看您的药好了没有。”
叫了小丫鬟进来守着,周嬷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汤二太太院里的赵嬷嬷就等在屋檐下,见周嬷嬷出来,忙迎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了?”
“你回去告诉二太太,幸不辱命。”周嬷嬷淡淡说道,“她答应我的事……”
赵嬷嬷眯了眼睛笑,“周嬷嬷你放心,二太太答应你的事,自不会食言的,等咱们家度过这次难关,周嬷嬷你可是最大的功臣,不说二太太,便是夫人那儿,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送走赵嬷嬷,周嬷嬷久久站在檐下没有动弹,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坚持了两天的太夫人终于败下阵来,原因是二老爷和三老爷带去了一纸休书。太夫人也想去老太君那里闹一场,却连甘棠院的门都没能进去,便被周嬷嬷劝走了。
这一夜太夫人屋里的灯一直没有熄过,到了第二天,太夫人让银嬷嬷传话,召集大家在甘棠院集合,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将府里中馈交到若薇手上。
各房各院的人都准时出现在甘棠院里。若薇一进去,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太夫人的目光阴毒刻骨,强压着怒火的二老爷看见陪同若薇而来的喜鹊时,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三老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汤二太太神色不似其他人那般凝重,甚至还对若薇示好的笑了笑。
若薇想起她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对她回以微笑。
李淑珮这两天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想去找若薇却苦于无门,好不容易出来了,看向若薇的眼神热切激动的叫人有些受不住。李淑瑜虽然没被关起来,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好到处乱窜,遂也很是乖巧的没有出门。
卢氏站在太夫人身后,服侍着她喝茶,见若薇进来,很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若薇观她眼里并没有太夫人那般的怨毒愤恨,便知道太夫人这些年苛待她过甚,她虽是太夫人嫡亲的儿媳妇,也并没有因此事而与太夫人同仇敌忾视她为死敌。
邱氏马氏也来了,邱氏明显带着看热闹的兴奋,虽然遮遮掩掩的,也仍是叫若薇看了个分明。至于马氏,自李淑瑜查出她给二太太下药后,她似乎比以往更沉默,更加没有存在感,只默默地低头站在那里,跟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模样。
李凤渊自也在列,看到若薇时,焦急的神色稍稍松缓了些。
他一早就出去打听消息,想来外头的传言一天比一天厉害,除了若薇他们这一大家子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
太夫人见人到齐了,便轻咳一声,“先给老太君请安吧。”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进了老太君的房间,都以为太夫人定要借此闹一场,不想她竟真的只是请安而已。她看着床上张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太君,一阵心酸与不甘。她是长嫂,是嫡母,若是上头没有老太君,这府里最大的人就是她,谁也不能压她一头。可偏偏这老不死的,都这样了还能压着她,让她毫无办法只能妥协的交出管家权来。
想着这几十年来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服侍着这脾气又臭又硬的婆婆,太夫人心里便又涌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