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下了马,将买来的糕点先给老怪老头送过去,得了老怪老头好一阵夸,又让他给诊了脉后,这才转到后院往地牢而去。
江流倒还是老样子,即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仍是唇红齿白意态fēng_liú的翩翩公子模样。此人心理承受能力着实了得,在这样的处境下仍能尽力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着实令人钦佩。
“侯爷竟亲自来瞧在下?”看见若薇进来,江流微微眯起眼,笑吟吟的开口打招呼,“这未免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本侯过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若薇走近他,负手说道:“瑞王死了。”
她说罢,状似不经意却紧紧的盯着江流的眼睛。
江流眼中似有什么飞快的一闪而过,随即便皱起眉头,“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在逃亡中误食了有毒的野果,不过到底是怎么死的,谁又说得清呢。”若薇好整以暇的说道。
江流神色中似有哀意,“误食野果?王爷身边怎会没人?侯爷何需拿这样三岁小儿都不信的消息来哄骗在下?”
“江兄似乎很难过?”若薇唇角微掀,露出一抹了然又嘲讽的笑意来。
江流不知为何心中便是一凛,口中却道:“王爷对在下,十分礼遇。”
“可见江兄果真是性情中人,对只是有合作之谊的瑞王都如此神伤难过,就不知道江兄对自己的主子此刻抱持的是何种心情?”
江流微怔,然而很快回过神来,挑眉笑道:“在下的主子?侯爷这是什么话,在下竟完全听不懂。”
“其实我对江兄的身份一直很好奇。”若薇也不在意他的否认,看着席地而坐的他,淡淡说道:“江兄果真是大周国人?还是其实江兄乃是西秦人士?”
江流脸上一瞬间的愕然掩都掩不住,却仍是极力否认,似无奈的摊手道:“侯爷这话,愈发叫在下糊涂了。在下做了这么些年的大周人,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西秦人不成?侯爷不会是打算要安在下一个细作的身份吧?这就有点可笑了。”
“可笑吗?”若薇神色不变,语速仍是不紧不慢,“江兄被关在这里,曾有不少人试图闯进来营救江兄,只可惜他们都失败了。最近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人来了,江兄认为,这是不是你主子放弃了你的意思?江兄有没有暗地里猜测过,有一天你的主子竟会放弃你?”
江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脸颊肌肉几不可见的跳了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方寸大乱之时,心防自然就变弱了。若薇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本侯是想告诉你,花卿已经放弃了你,他独自一人回西秦了。”
江流的瞳孔猛地收束了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瞪着若薇,似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薇眨眨眼,得意的笑道:“猜的。没想到竟被本侯蒙对了——不过花卿是真的回西秦了,江兄你的确被他放弃了。”
江流又是一阵错愕,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咬牙低道:“猜的?侯爷还真料事如神,这样都能被你猜到。在下倒要斗胆一问,侯爷是凭什么猜到的?”
“这些日子本侯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也顺便想起了前段时间本侯遇刺的事情。当时共有三拨人要本侯的命,一为瑞王,二有所谓的前朝余孽,还有一个怎么查也查不到的神秘组织。其实花卿在毅州府失踪,连血煞阁都不能找到其的踪迹时,本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瑞王造反,庄大将军在高城中毒,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切,却让本侯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在不动声色的操控这一切。瑞王本侯还算了解,前朝余孽本侯也让人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既排除了他们的嫌疑,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那神秘莫测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神秘组织了。”若薇一边缓声说着,一边留意着江流的神色,他听得十分认真,这种认真让他漂亮的脸看上去严肃的有些狰狞,搁在双膝上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握成拳。
若薇笑了笑。
江流立刻注意到了,皱眉沉声道:“你笑什么?”
“昨天本侯收到了从西秦传回来的消息,所谓的花卿,原来竟是西秦国的十一皇子,想他在大周时,本侯还真是太失敬了些。”自李凤锦被找到后,几乎每天都有一封报平安的信送到若薇手上来。
若薇原还疑惑这么远的路途,那些信件都是怎么送回来的,直到东来骄傲的告诉他,血煞阁竟拥有两只神鹰之王海东青,用飞的最高最快的神鸟来送信,若薇很有些无语。
不过能收到李凤锦那言词间无不充满着小心翼翼的措词的信件,若薇表示她还是挺满意的。
而关于花卿真实身份的信件,也是如此送到了若薇手上。
若薇将她知道的与这件事结合起来一想,心里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此时瞧着江流彻底呆怔住的模样,若薇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西秦十一皇子,自生下来便被国内最德高望重的高僧断言其克父,必须将之远远的送走。西秦皇后曾想借此弄死那小小婴儿,以报复得宠的十一皇子的母妃。最后是十一皇子的母妃用眼泪说服了西秦国君,没有将那小婴儿弄死了事,而是物尽其用的派人悄悄潜入大周,将这高贵的血统与刚出生的花家大公子掉包了。果不其然,这西秦十一皇子到底还是起到了他来大周的作用。瑞王隐瞒铁矿秘而不宣,他便从中窥到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