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琉毓做出为难的模样来:“六哥,不是弟弟不愿意,而是,那位季玖季兄弟,她并不是弟弟的人。”
端木池不满的挑起长眉来:“不是你的人,你会带他到这里来?”
“因弟弟与他颇聊得来,他不日便要离开国都四处游历,弟弟想着日后也许再没有机会与他高谈阔论,不想留下遗憾,这才邀请他一道前来观看比赛。”端木琉毓微微皱起眉头,“我知道若没有六哥在父皇面前为我说好话,父皇也不会这般待我,我如今有的这一切,都是六哥给我的。六哥要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只是那季玖,脾气甚是刚烈古怪,若六哥强行将她要了去,恐会伤了六哥,那就不好了。”
“刚烈古怪?”端木池嘿然一笑,转动着拇指上硕大的碧绿翡翠扳指:“哥哥我还就喜欢有脾气的,若是个呆木古板的,反倒令人没兴致。走吧,你替哥哥引荐引荐——”
说罢,不待端木琉毓说话,便率先起身往看台下走去。
端木琉毓满脸无奈,抬脚跟了上去,然而无人察觉的眼底深处,却有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
此时仙草正在埋怨若薇:“……您很应该多休息才是,要是想打听什么,只管交给我们去做便行了,何必亲自前来。端木琉毓那个人狡猾多端,万一说破了您的身份,可该如何是好?”
其时若薇也觉得自己太过莽撞了,没有多想就跟着端木琉毓过来了,万一叫仙草说中了,让人识破了她的身份,只怕她跟李凤锦都不能活着走出西秦。毕竟大周没了她跟李凤锦,对西秦百利而无一害。而端木琉毓也能趁机立下大功一件,在西秦国君面前更有脸面。
但若薇深知端木琉毓不是傻的,他若敢揭破若薇的身份,若薇就能倒打一耙将他拉下水来,就算不能跟他同归于尽,也能让他惹上一身腥。他端木琉毓与大周重臣牵扯不清的事儿,总会在西秦国君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来。而他好不容易挣来的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怕立刻就会付诸流水。
若薇想到这里,对于端木琉毓敢不敢揭破她的身份已经有了定论——除非他果断弃了逐鹿皇位之心,否则在还需要她的时候,端木琉毓是断断不会自毁前程的。
那人看似高远淡泊,实则却是野心勃勃。
“来都来了,总不能即刻就离开吧,岂不更惹人怀疑?”
“咱们只说身子不舒服要去看大夫,谁还会疑心什么啊。”仙草四下张望了下,直觉不安,恨不能将若薇扛上肩头立刻离开此地。
不过透过敞开的窗口,她也看到了四面八方望过来的目光。素日夫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很让人骄傲,但是这种情形下,仙草真的骄傲不起来。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若薇淡淡说着,往神色警惕而疑惑的仙草身后扬了扬下巴。
仙草霍的转身,就见端木琉毓正陪着个穿着锦衣狐裘的年轻俊美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她呼吸一紧,已快速移到若薇身旁,看似恭敬的侍立在她旁边,实则这个位置却是进可攻退可守,还能避免伤到若薇。若果真避无可避,关键时刻她还能拖住他们,让若薇从身后的小窗逃出去,为她争取逃走的时间。
端木池走进帐篷,眼睛便粘在若薇身上不动了。
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天地的轴心一样,浩气高洁,温雅高华。一身白衣,翩然出尘,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
见到他来,这人连眼皮也没动一下,自顾自的盯着不远处的瓶插梅花。
若薇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端木琉毓一个眼神,但他就是知道,她此时非常不悦。
她很生气!
“季兄弟,这位是我六哥,当朝六王爷。”他含笑的眼睛望着若薇,带着满满的诚恳的歉意:“六哥他远远见你气质出众,很想与你结识一番。”
端木池见自己进来,连俊俏少年一个眼风都没得到,虽然有些不满,但这种不畏权贵的清冷性子,却更合他心意了。他对着若薇抱拳笑道:“听闻季兄弟见多识广,学识不凡,与我十一弟脾性相投,本王便也来凑个热闹,还望季兄弟莫要嫌弃本王见识浅薄才好。”
若薇这才起身,冷淡的回了他一礼:“六王爷客气了。”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仙草悄无声息的朝着若薇靠近两步,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她的鼻尖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
端木池顿了顿,摆出自以为最帅最迷人的微笑瞧着若薇,“不知季兄弟是京中哪一家的?”
“哪一家都不是,季某来自边陲小镇,因向往京都繁华,便过来感受一番。”若薇随口编道。
这人实在叫人讨厌,虽然生的人模狗样,可是看人的眼神十分让人不舒服,那目光都快要化作实质,恨不能上前来摸自己一把了。
堂堂西秦国的六王爷,居然好南风?
当然各朝各代都免不了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但即便民风再开化,一个皇室中人,出门便代表这皇室脸面的人,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好男风,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难不成,在西秦国,断袖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还是只有这六王爷,才敢仗着皇帝这样有恃无恐的好男风?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季兄弟年纪虽小,却也这样的大志向,着实叫人佩服。”端木池自来熟的称呼着若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季兄弟既到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