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还没说话,身旁的秀才娘子们便鼓噪道:“这话很应该由侯府老太君亲口来说,否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先拿话哄了夫人,待夫人回去后,要怎么样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正如夫人所言,不定府里头等着的是毒酒还是白绫呢。”
秀才们有好口才,秀才娘子们竟然也毫不逊色。
“二太太,旁的你也别再说了,老太君以及你们众人一心要将我送押官府,本着孝道,我本应该二话不说就往官府去。可是你们真的太欺负人了,我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老太君的命,最后却成为谋害老太君的凶犯……”若薇心若死灰般的摇头,“我,我是再不敢进侯府半步了,只是我既已成了李家妇,也没有回娘家的道理,今日,当着诸位父老乡亲的面,我便在这东平侯府门前一头撞死,以示我的清白,如此,也不辱及我娘家人。”
“不可!”秀才们异口同声道。
二太太亦是一脸惨白,“锦儿媳妇你千万冷静点,有什么事咱们说开了就好了,哪里就要死要活了。你有什么要求,你告诉二婶,一切都好商量。”
明知她不可能就这样撞死,汤二太太仍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若薇叹口气,幽幽地看着她:“我想要侯府还我清白,谋害老太君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还请二太太成全。”
“没错,今日必须给夫人一个交代,否则我等绝不善罢甘休。我等发过誓,定要为夫人讨回这个公道。”秀才们不畏强势,坚持要做那维护公理正义的人。
二太太终于一咬牙,对身后的赵嬷嬷做了个手势。
赵嬷嬷点头,领着婆子们往府里走去。
“诸位稍安勿躁,再等上片刻,我一定会给诸位,给夫人一个交代的。”
……
甘棠院,老太君引颈不住往外望,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烦躁,还有那么几分懊恼之色。
没想到,这种情形下还让她翻了盘!
这个贱人难不成会妖术,怎么就收拾不了她?
花姨娘扯着帕子,亦是心神不定的望着外头,“桃红,你去瞧瞧外头怎么样了?”
桃红正要去,赵嬷嬷领着几个腰大膀圆的婆子冲了进来,她忙道:“嬷嬷,外头怎么样了……”
赵嬷嬷神色冷煞,一把将她推开,带着婆子们径直走到花姨娘面前:“姨娘,对不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花姨娘瞳仁一缩,心知不妙,起身就想往老太君身边跑,却被一个婆子一把薅住,几个婆子立刻围拢过来,拉扯着花姨娘就往外走。
“你们这些刁奴干什么,放开我,放开……祖母,救命啊,救我……”花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婆子们拖着走了。
老太君气的直拍身下的床褥,嚯嚯喘着粗气,嘴唇愈发紫涨起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来人,快来人——”
喊了半天,却一个人也没进来,只有周嬷嬷警惕的护在老太君床前。
赵嬷嬷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君行了礼,“老太君,咱们二太太也是没有法子了,您在这里面,看不见外头的情势,这件事再闹下去,只怕就惊动宫里了,到时候再要善了,更不可能。老太君也不希望东平侯府就此没了吧。”
她一顿,接着道:“如今二老爷被打断了腿,三老爷也伤不轻。老太君便是不想别的,也该为两位老爷想一想。三老爷与二太太商量了,这事总要有一个人对此次事件负责,老太君年事已高,又尊贵了一辈子,哪里能受那些刁民的气。说不得,也只好委屈花姨娘了,毕竟一开始,确实是花姨娘误导了我们大家。”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老太君双眼发红,她活了一辈子,不敢是娘家,还是东平侯府,从来没人敢这般对她,自打那贱人换了副性子,这侯府便多的是人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都怪庄若薇那该死的贱人!
“奴婢也知道老太君心疼花姨娘,可您也该为府上其他人想一想,不能绝了其他人的路啊。”赵嬷嬷一脸恭敬,苦口婆心:“周嬷嬷,也请你劝着老太君一些,毕竟夫人不在这里,老太君再出点什么事,咱们只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正替老太君顺气的周嬷嬷僵了僵。
她这辈子得老太君信任,为老太君做过的阴私事不少,可是就在不久前,她遵从老太君的命令诬陷夫人时,第一次觉得心亏。也是第一次,对老太君这般翻脸不认人而感到心寒。
夫人救的可是她的命啊!
……
东平侯府不远处的云客来酒楼,二楼一排精致富贵的包厢都让人包下了。
徐三依旧一身张扬的红衣,手提一壶酒,身子潇洒的坐在窗棂上,一腿曲起,一手在曲起的腿上打拍子。不时喝两口酒,眯着眼睛关注着东平侯府门口的动静,为屋里喝酒下棋的另两人做着即时解说。
“哎唷,二爷,你那可怜的二叔被愤怒的百姓打断了腿……待我瞧瞧,啧,右腿断了。二爷你也别太担心,养上几个月也就好了。可怜的二老爷,怎么就看不清楚局势呢,明知道百姓们都站到夫人那边去了,还一出来就要打要杀的,不挨打才怪呢。”
“哟呵,二老爷光荣的下去了,三老爷前赴后继的开来了。瞧瞧,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