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在这一片泥土的芬芳中悄然而逝,梅儿几乎是要日进斗金了,所有跟着她的伙计都都发了不大不小的财,每一个人围在梅儿周围像是铜墙铁壁一样,伙计们认定了了一条,只要梅儿老板在,他们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几乎所有的伙计都买了房讨了漂亮老婆,现如今,梅家伙计是一块金字招牌,出去说媒的媒婆只要亮出是在给梅家的伙计说媒,那就没有说不成的婚。
裴俊也不傻,梅儿现在如此发达,詹姆斯又消失了,他就时不时地拎着点鸡汤或者是几样他做的小炒,说是来看儿子,在梅儿那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他们的关系十分微妙,外人看了个云里雾里,他们自己其实也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裴俊不想放弃梅儿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无论是从梅儿的美貌还是到如今梅儿的巨额财产,都让他难以割舍,到哪里再去找这么财貌双全的女子,这不是梦里才有的事吗?可是,裴俊在心里对詹姆斯又始终有几分怕到骨头里的恐惧,在他面前,裴俊知道,自己就如蝼蚁一般无助,他不敢轻易动他的女人。
梅儿现在是詹姆斯的女人,这件事似乎已经得到了梅镇人的一致的认可,所以,她的生意做得再火,也无人敢想入非非,尽管詹姆斯玩起了失踪。
梅儿虽然也曾经有过选择的痛苦,但她也轻易不会再吃回头草的,她不管怎样,也一定要等詹姆斯回来,跟他讨个说法,她才能有所谓的以后。人生,现在已不是她一个人的人生了。
梅镇的夏天很美,虽然它十分短暂,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六七十天里,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整个镇子里处处花香弥漫。
梅儿这天正坐在绸缎庄里呆呆地看着那雨后的彩虹,突然,四儿一下子蹿进了屋子,吓了梅儿一跳。
“老板,大事不好了!我姐夫给人看病治死人了!”
梅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几乎晕倒,“是谁死了?怎么死的?”
四儿一边拉着梅儿向前跑,一边说:“死的是张嫂的男人张木匠,说是一早晨他起来就头痛,到了姐夫那里,姐夫给他做了针炙,没多大一会儿,针还没来得及拔下来呢,人就咽气了!可吓人了!”
梅儿和四儿还没进屋,就听到张嫂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哎呀!我的那个当家的呀!你撇下我们娘俩可叫我怎么活啊!裴俊,你给我男人偿命!拿命来。”
梅儿刚一进屋,张嫂就扑了过来,“好哇!大老板来了!你再有钱也得讲理吧?乡亲们!看在我当家人生前仁义的份上,帮我把警察找来,把这个假郎中给抓起来,给我男人偿命!”说着坐在地上又撒泼又打滚。
梅儿向裴俊望去,他低着头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吸着烟,一脸萧索。
梅儿站到了裴俊面前,“他,死因是什么?”
裴俊摇了摇头。
“你不是郎中吗?你怎么能不知道?”梅儿急了。
“我看不出来。”裴俊苦巴着脸说,“好像是心脏骤停,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他把头埋入了胳膊里,手里的烟头燎着了一缕他的头发,发出刺鼻的焦味儿。
梅儿把烟头扯下来扔掉,搬起他的头,“你别这样,振作一点,他死到底是不是你的责任,如果是你的问题,人死亦不能复生,无论她要多少赔偿,我们都给她。”
裴俊愣愣地看着梅儿,她不是都不理他了吗?今天整个世界都发了疯,一大早晨,张嫂就扶着他男人来了,“快快,大兄弟,快给看看!”
裴俊定神一看,张木匠手捂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快带大哥去城里的医院吧。”裴俊觉得自己看不了这病。
“你要见死不救啊?”张嫂吼了起来,“到城里能来得及了吗?你不是扎针扎得挺好的吗?你看当家的痛的!求求你,就给他扎两针吧。”
裴俊也不知道被什么给迷住了心窍,明知道自己看不了,还是给他扎了针,结果,才扎三针,张木匠就一头栽到地上,没气了。
裴俊皱着眉向张嫂望去,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平常见天儿地说她有多么多么地爱自己,什么都要疯了,什么爱得都要发狂了!全都是骗人的!今天,她男人的死,明明并不怨他裴俊,他扎的那几针根本就是无害的,她却口口声声地要自己去给她那个死鬼男人偿命!”裴俊长叹了一声,“遇人不淑啊!”
梅儿接着用手语和裴俊交谈着,由于这梅儿的缘故,这梅镇大概能有一半的人都看得懂手语,所以,梅儿和裴俊的话,张嫂都能看懂。
“如果不是你的责任,就让她经官好了,咱们有理走遍天下。”
梅儿看着那个张嫂就觉得她有问题。
“好哇!你们在那里核计着怎么算计我这可怜的人呢!我知道,有那个假洋鬼子给你撑腰,你是什么也不怕的了!”张嫂天生的泼妇材料,一副喉咙一扯开,无人能及。
“你是想把你这个多余的男人给送到牢里去,你好痛痛快快地和你的心上人逍遥快活去!裴俊呢,你可别上了她的当啊!”张嫂也不知道在那里胡言乱语些什么,总这,就是不依不饶。
四儿来到门边,对围观的人说:“乡亲们!都别站在这里了,你们都回家去吧!这里闹出了人命,无论是张家还是梅家都不好受,麻烦你们看在街坊的份上,先散了吧,让我们两家,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