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这样啊”梅家老两口恍然大悟,“他婶子,还是你有头脑,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真是太感谢你了”梅儿娘一脸信任地说。
“哎哟瞧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乡里乡亲,邻里邻居的,我也只是心直口快而已。再者说了,能和大爷大娘作邻居是我家的福气,像您家这么善良的人家,十里八乡到哪里去找去更何况,现在裴俊开着这么个诊所,我家大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少给你家添麻烦了吗我们谢你们还谢不过来呢”
“都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梅儿娘拉着张嫂的手说,“只要有事,你就尽管来。在大娘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外道。”
“好,好,就听大娘的。”张嫂嘴上跟抹了蜜了一样。
经过多日辛苦的准备,终于到了大婚的这一天。梅家在梅镇人缘极好,这天来的宾客简直是人山人海,张嫂也一直跑前跑后地跟着忙活着。
放鞭炮,摆酒席,新郎新娘拜天地,新娘被送入洞房之后,裴俊又挨桌地敬酒,直忙得天昏地暗。真是搞不懂结个婚为何会如此辛苦,新婚之夜,待宾客散尽,每对新婚夫妇都是疲惫不堪的,裴俊也不例外,半夜时分,回到新房的时候,他趔趄着脚步,还没给新娘掀下盖头,就一头栽在床上起不来了。
梅儿自己轻轻地掀下了盖头,打来了水,给裴俊擦拭了一番,又帮他脱下鞋子,褪去长褂,盖上被子。把洞房的红烛又剪了剪烛花,烛光更亮了。梅儿和衣躺在裴俊身边,望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思绪起伏。她想到了那个风雪之夜,裴俊无知无觉地躺在雪地里,那时,她正在和山子热恋,每天都做着嫁给山子的梦。可现在,裴俊却以自己相公的身份躺在自己的身旁,而山子却不知所踪,老天爷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始料不及。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今后,会是什么样呢梅儿搅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裴俊不是她梅儿能看得透的,他的喜,他的怒,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不像山子,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可是,就是这什么都挂在脸上的男人,却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走掉了。而这个让自己什么都看不懂的男人却成了自己的相公。男人啊,也是一本难懂的书。能读懂它的女人才会是人生赢家,可是,我们的梅儿读得懂吗别以为一味贤良就可以了,从古至今,贤良的女人又有多少被男人放在心上。女人的心若是天上的云,那么,男人的心也堪称海底的针了。
桌上的红烛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梅儿也终于闭上困倦的眼睛,不知睡到了何时,好像有人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梅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裴俊,他醒了,而且还恢复了精神。
“梅儿,你坐起来。”裴俊见她醒了,笑着轻声说。
梅儿懵懵懂懂地坐了起来,只见裴俊重新拿起红盖头给梅儿蒙在了头上,“我还没给你掀盖头呢,傻丫头,你怎么自己就摘下来了这不能算数,这事,相公我一定得亲自动手,不能让别人代劳的。”说着,又轻轻地把盖头掀了下来,梅儿娇美的容颜一下子暴露在裴俊的眼里。裴俊眼里都是笑,微笑着的裴俊果然十分英俊,浑身洋溢着男人的魅力。
“好了,这下圆满了。”裴俊拉着梅儿重新倒在了床上。“幸福吗作我裴俊的老婆,幸福吗”裴俊仰着脸问。
梅儿害羞地点了点头,她不敢面对裴俊那像要喷火一样的眼神,她胆怯地闭上了眼睛。
夜是这样的静,静得让人无所适从。从此,梅儿就坐上了裴俊的这艘船,这艘船将开向哪儿,怎么开,这都不是梅儿能掌控的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在家靠着父母的宠爱,嫁了人,只能将命运托付给这男人。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裴俊放纵地行使着自己作相公的权利,梅儿不知为什么,却偷偷地流下了泪水。这被泪水打湿的新婚之夜是否就意味着某种无法言传的不祥呢梅儿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什么。她也许只有承受,承受一切她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等到她无法承受的时候,也许,一切也就无需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