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昏昏沉沉中,觉得有人站在自己身旁说话,梅儿吃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两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女正用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
女孩儿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男孩儿大约十岁的模样,两人均是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看上去颇像兄妹。
“哥哥,你快看,这就是我说的那天劈天雷时救了我命的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白衣少年皱着眉头说,“她就是因为救你,惹怒了雷神,这不正向她索命呢她支撑不到天明了,黑白无常已在勾魂的路上了。”
“那可怎么办啊”女孩儿带着哭音说,“哥哥,你比我道行深,你快救救她吧,我不想她有事”
梅儿迷迷糊糊中,脑子一时间却清醒起来,心想,我什么时候救过这小女孩儿呀我连见都没见过她,她一定是认错人了。梅儿想开口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们不用费心了。可一想自己哪里会说话呀,就想抬起手来打手语,可这手却像有千斤重一样,说什么也举不起来。
男孩儿又说,“现在只剩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弄到一株千年灵芝给她在天明之前服下,她还能活下来。”
“哪儿能有这千年灵芝啊”女孩儿急切地问。
“南极仙翁。”男孩只吐出了四个字。
“啊”女孩儿惊叫起来,“那不是很难吗当年舅舅不就是去了那里,就再也没回来吗”
“那你还想不想她活了你若是想,哥就去”
“我是想让她活,但我也不想哥哥你有事啊”
“哥不会有事的,快到子时了,我必须走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在这里看着她吧,若是那黑白无常提前到了,你须独自抵挡一阵,拿着这个。”说着男孩儿从袖子里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剑,在烛光下闪着淡紫色的光芒。
梅儿眨了一下眼,那年轻人就已不在了。女孩儿静静地坐在梅儿身边,一双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梅老爹支着腮坐在桌旁,好像全然瞧不见这女孩子一样。
远处传来悠长的梆子声,三更天了。一阵困意袭来,梅儿睡了过去。
梅儿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兵兵乓乓的兵器撞击的声音吵醒的。
在屋子当中那白衣女孩儿正手持那柄紫剑和手持锁链的一黑一白二鬼斗得正酣。只见那少女剑法轻灵,如天女散花,那二鬼也不甘示弱,挥着铁链,不断地进攻。
梅老爹早已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对地上的这场恶斗全然不觉。
少女以一敌二渐渐体力有些不支,梅儿急得恨不能起身去帮她,无奈,一动也动不了。
窗外已现濛濛的晨光,有鸡在打鸣了。二鬼看了看逐渐发白的天色,刷的一声收了锁链,倏的一下子不见了。
女孩儿拎着剑站在地中央不住地喘息,她回头看了一眼梅儿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门边翘首以待,一脸焦虑。
突然,一个白影闪了进来,是那个女孩儿的哥哥,只见他脸色惨白,一只胳膊正流着血,显然是受了伤。
“哥哥,”女孩儿向前几步,“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没事,一点小伤,这女娃儿命好,恰巧南极仙翁出去云游了,他若在家,哥就是赔上这条小命也是枉然。纵然是这样,那南极仙翁手下的童儿也是难缠得紧,好在,得手了小妹,你赶紧用嘴把它嚼碎给她喂下去,要快,天都要亮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株如紫玉一般的灵芝来。
女孩儿咬了一口灵芝,嚼了一会儿送到梅儿的嘴边,然而,梅儿的嘴已然不会动了,一点也喂不下去。
女孩儿急得不得了,眼看着又有鸡在叫了。
“哥,她要不行了,我喂不下去,你道行深,你救救她吧”
“我,我,这不太方便吧”
“哎呀我的好哥哥呀,你就别想三想四的了,”女孩儿一把将男孩儿拽了过来,“冒死偷灵芝你都做了,喂个药怕什么的再说了,你都九千岁了,她就是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是你的晚辈了,没事的”
男孩儿心一横,张大嘴咬了一口灵芝,嚼了嚼,把嘴凑到梅儿的嘴边。
梅儿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身体,周身开始暖和起来,一丝淡淡的清香在鼻畔萦绕,梅儿不禁张开嘴,有一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嘴上,接着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流进了嘴里,甜香软糯的,梅儿一伸脖就咽了下去。
梅儿好像还听到了有小女孩儿的欢呼声,又有那种好吃的东西送到嘴里了,梅儿已是在贪婪地吞咽着,好像有温润的嘴唇贴在自己的干涸的嘴唇上,有蜜汁一样的甘露流了进来,梅儿不住地吸吮着,就像小婴儿吃着娘亲的。
虽然梅儿的意识还很模糊,但是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天亮了,梅儿醒了过来,梅老爹还伏在桌子上酣睡,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衣兄妹,更没有什么黑白无常,那少年不是流血了吗可是,地上压根也没有血滴的痕迹。
梅儿欠身坐了起来,裴俊在她身边睡得正沉。梅儿觉得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妥。
“咦念儿呢”梅儿心中一惊,忙扶着炕沿,穿鞋下了地。四肢虽然没劲儿,但还能走。
梅儿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了儿子的啼哭声,哦,原来在隔壁,可是,谁在看着他呢
还没走到地方呢,梅儿就听到了翠翠的的声音,“念儿乖,念儿乖,翠姨给你热羊奶,你别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