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子由突出奇招,舍主求次,避开锋芒而攻其弱,着实令魏川心骇然,料定门下弟子难接此招。然而此时已听得身后惊呼惨叫,闻者痛心,魏川不禁心中作急,忙转身过去,且见律子由手中双刃如挥如巨剪,落向同门师弟颈间,而师弟此时已口角挂血,神情呆滞,显然内伤甚重,毫无还手之力,其余弟子身子皆向后飘仰,更无暇相救。
“滚回来了!”魏川怒吼,急中生念,催动念宗武功,以念力控向律子由。说是迟那时快,律子由双刃交砍,说着将要取敌手项上人头,谁知双刃像被无形绳索锁住一般,再难削下半分,一惊之余,身子力道尽消,元气尽散,不由大骇,接着整个身子,已不由他来主控,飘然退飞,还未个理会,后脊一阵剧痛,被人生生抓住。
化掌为爪,没指扣入律子由脊椎骨者,正是魏川,魏川暗怒:初出云山,便遇此强贼,若折一二弟子,岂不令我华山剑派颜面扫地,此人太过嚣张,焉能留他于世。于是痛下杀手,奋力一甩,只觉“格格”脆断,律子由当即骨断人亡,重重地摔撞到白衣双剑客脚下,而其手中双刃,已被魏川夺下。
白衣双剑者一看律子由一命呜乎,暗自吃惊:方才见这姓魏的并未出招,律子由怎么功败垂功,且无缘无故地撤剑退身,毫无征兆地就被魏川举手而擒,这真邪门了,难道此处有高人相助,若真是有,恐怕凭着我们黑白四剑,半点便宜可占不了,没准还吃了个档子!于是在律子由坠地之地,他借机后跃,与玄青剑客立肩而立,确保华山剑派无法一攻而上,且有脱身之地,才放开嗓子,冷冷道:“姓魏的,不是我黑白四剑怕你,而是前来递个信儿,有胆子就云江寨走一趟,到时候可别做鳖精啊!”
魏川呵呵笑道:“正有此意,请吧!”
“恭候大驾!”二人甩下这句话,拔腿就撤,显得慌张之极。
赵洛儿向魏川劝道:“贼心难测,可别受其一激,步入险途。”
魏川摇头道:“江湖本路险,吾辈岂能因而却步,既然我等打算云江寨一行,因此而改道,别人不笑话,咱们自己都无地自容了!”说着转身查看弟子伤情,抚慰一番,便相携而行。
云山之外,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山林郁郁葱葱,偶闻奇香若有若无,令人神情逸然。魏川故意放慢脚步,赏景闻香,弟子虽无雅性,但也随着师父停下,四处观望,实为侦查有无埋伏。
“如此美景,与君共赏,尔等不必戒心太重,放松一下,这便是术、念二宗武学的法门所在。”魏川微笑道。
“是,师父!”
“回师父……柳师弟和小安师妹,又不见了!”一弟子上前禀报道。
魏川闻言皱起眉头,怒斥道:“便是这丫头胡闹,总有一天,会坏大事!就应该令云顶峰禁闭思过!”
赵洛儿闻言冷冷一笑道:“有人可舍不得这样,纵是她把天给捅个窟窿!”
众弟子暗自生笑,但知是师父师娘间的打趣,不敢插嘴。魏川竟觉得被赵洛儿抢白得十分突兀,也不再多说,只责令道:“派二十人去寻他们二人回来,不出走散。”
“是,师父!”黑带师弟应了一声,便去点派弟子。
赵洛儿当即道:“掌门人,我与他们一起去吧!”
魏川心想赵洛儿虽为女流之辈,最是持重沉稳,尤其男儿,但准了她,并关切道:“千万小心!”
赵洛儿一笑,就带着一群弟子,疾往回寻去。
“师父,是继续前行,还是等待师娘回来?”
回寻队伍中虽然有赵洛儿,但是魏川心里仍不踏实,此时也没有主意,转念一想,回去的众弟子也非弱手,此处离云山甚近,也无人敢轻易触犯,律子由这般莽夫才有头无脑,被人玩于股掌,枉死山林。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道:“继续前行,放慢脚步就是!”
“是!”
此次放慢脚步,魏川已无心赏景,而是有些顾虑,并是回看来路,除了尾随在后的众弟子,苍茫的山林,别无他物,一时有些怆然。
“师父,离云江寨还有数里,不如在此等一等师娘他们!”
魏川摇头道:“不必再等了,就此入寨吧!”
“是,师父!”
云江寨藏山望水,来往客旅,各道人等,多入寨打尖盘桓,虽于深山,但远近闻名。魏川见这一带山林,已有明显车马足迹,可想而知,这云江寨,有些来历,但凡客旅山寨,必然鱼龙混杂,且寨中必有寨头霸主。魏川突然立足,向弟子朗声道:“此次入寨,且多加小心,但若有事端,不要丢了华山剑派的颜面!”
弟子一听师父,言语之时,霸气外露,已知其意,皆郑重应下。
且说云江寨并无寨门,只有两块巨石耸立山坡两侧,并无塔哨,东侧石上横七竖八地刻着松散的笔画,凑成“云江”二字,但凡习武之人,皆可看出,这二字是由刀斧,一招一划地写出来的,粗犷之极,带着顽世不恭的霸气。若能以刀斧刻下尺许深的缺口,并非仅凭膂力可为,必有非常了得的内家功夫。魏川远远看着“云江”二字,长吐了一口气,又见这山寨门前道路,斜披而下,让人感到这云江寨有些盛气凌人,但若按着兵法之理,此点并无异议,仅仅是为了易守难攻而已。
走上坡去,听得寨人声渐渐嘈杂,虽听不清所语,但可明确断定,寨中有一群人正在打铁铸造。正当魏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