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铺满了蓬莱岛路旁的绿丛,风声中夹带着时断时续的凄咽声。
“你是说,尚在闭关的青帝被杀了?”
度辰听到疾风传来的千里传音,刚从汐宫刚到蓬莱岛,只见到候在岛外的璇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是。仙术比试那天,我和无尘一起上了九重天,等回来之时,岛内老小被屠殆尽,而家伯......”
一听起青帝,璇玑又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度辰摇头,言道:
“若只是疏于防范,岛内老小被屠尚可说得过去,但青帝位列五帝之一,又一直在闭关,蓬莱岛亦有法力无边的灵兽镇守。又怎会……”
“殿下,家伯元神尽毁,璇玑恨不能手刃凶手,只是仙术比试当天,我和无尘回来后……”
尚未说完璇玑又忍不住抽泣起来,略带嘶哑的嗓音柔柔地说了句:
“还望殿下替蓬莱主持公道。”
“你放心,我肯定会彻查此事的。”
度辰实在是烦心得很,一边是雪沁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边又是蓬莱岛几乎被屠满门。
“青帝生前,可得罪过什么人?”
璇玑摇了摇头,只道:
“家伯向来心善,宽厚仁慈,不曾听说与人结怨。”
既不曾与人结怨,为何却遭人暗害?杀人不为仇,那便是为利。度辰又问道:
“岛上可有遗失什么贵重东西?”
璇玑又复摇了摇头,只道:
“尚未查明。”
“那就等查明了再来禀复我。”
度辰没再看她一眼,径直地略过她那哀凄却又有所盼的眼神,化作一道光飞逝了。
汐宫,司烨已在空气中潜伏了许多天,可北泽竟像生了根一样,一直守在雪沁的床头,丝毫未肯离开,司烨等得都快要失去了耐性。
门被推开,一位鲛人侍女行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少君,这是君上让我带给您的。”
鲛人侍女将锦盒打开,里面齐齐整整地躺着长短不一的八枚银魄针。
“怎么?才八枚?”
鲛人侍女面露难色,北泽更是愁眉紧锁。
“还有一枚,君上还在外寻找粹冰打磨,估计还得再要些时日。君上拆奴婢送这些冰魄针过来,也不过就是希望少君宽心则个,救醒圣女固然重要,但是少君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鲛人侍女将锦盒递给北泽,继而便辞了出去。
北泽端详着锦盒中的冰魄针,那如雪的冰针透着五彩的光芒,放在手里霜寒沁骨。
“谁?”
北泽慌忙把冰魄针放回了锦盒,顺着声响便追了出去。从寝宫内一直追到了湖畔,才发现自己追的不过是一根羽毛幻化成的外族鸟兽。他心下顿感不好,连忙赶回雪沁的房间。
当他推开门之时,只见玉床只有被掀开的锦被,哪里还有什么雪沁。
“都给我进来!”
他一声令下,门外的鲛人侍女和鲛人侍卫像鱼一样摆尾铺开站定于他的跟前。
“我问你们,雪沁呢?雪沁去了哪里?”
众鲛人侍女和侍卫吓得面面相觑,不敢答话也实属不知。
北泽怒不可遏,伸手抓起床边的灯盏就朝众侍女和侍卫砸去。
“一堆废物!她明明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你们都看不住。”
他气得把身边的物品悉数一推,顿时,瓷器和金属撞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吩令下去,任何鲛人都不准出宫,违者杀无赦。还有,把整个汐宫好好给我搜一遍,雪沁肯定还在汐宫。”
他心想即便给宫中鲛人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掳走她。定然是外族混了进来,故意引他出去,以便掳走雪沁。既是外族,没有鲛人身上的血液,破不了结界,也定然出不了汐宫。
“一堆废物,还愣着干吗?快去!”
听到北泽暴怒,眼下众鲛人连忙闪了出去,唯恐下一秒北泽少君摔的就不是物品了。
司烨把雪沁变成了一张方帕,握在手中,整个身子隐匿于空气中,他本想带着雪沁快速出宫,但到达汐宫结界之时,并没有看见有出入的鲛人。
他记得在汐宫之外也是等了好几天才看见有鲛人出没,心想,汐宫不见得每日都有鲛人出没,干脆自己潜伏在结界附近,等到有鲛人出去了,再跟着出去好了。
等了半天,终于来了一个女鲛人。她站在结界之前,用刀割破了手腕,正准备滴血到结界之上的却突然被叫住。
“你,回来?”
她扭过头来,一个穿着玄麻衣裳的男子站定于她的跟前。
“你叫我?”
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玄麻衣裳的男子道: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你不要命了?你难道没听少君的吩令吗?从今天开始,任何鲛人都不能出入汐宫,违者,杀无赦。”
“啊?可是?不出去卖生绡的话哪来的物资维持生计?家里还有好几张口在等着。”
“你是要物资还是要命?”
玄麻衣裳的男子这么一问倒是把她给问住了,她这时方知晓其中的利害,只一味地低着头说道:
“要命要命。但是,不让我们也总得给我们一个不能出去的理由吧?”
玄麻衣裳的男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低声在女鲛人的耳边说道:
“圣女不见了,少君下令封锁汐宫,全力搜查圣女下落,怕有外族混入,所以吩咐下来,任何鲛人不得随意出入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