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乔安好嫁到顾家足足五年,却只见了自己的丈夫顾景韶两面。
第一面,是成亲的那天,但两人都没来得及拜完堂,顾景韶就接了电报,匆匆回了部队。
第二面,就在昨天,顾景韶从部队回乡探亲。
只是,也是在这天,乔安好才知道,她跟顾景韶连结婚证都没扯。
顾父、顾母当着顾景韶的面,将她很狠地数落了一通,说什么好吃懒做,不敬公婆,欺负小姑子。
然后,便将乔安好从家里赶了出去,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五年时间,她在顾家当牛做马,代替顾景韶侍候爹娘,照顾小姑子,任劳任怨。
到头来,她被这样扫地出门。
回转家门,却是爹娘不认,兄嫂堵门,说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乔安好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呢?
“闺女啊,嫁出去的女,泼出门的水,你咋能就这样回来呢?”
乔母望着蹲在家门口哭泣的乔安好,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他们家赶你走,你不能走啊,你就算是赖着,也要赖在那里啊!”
“妈,我跟顾景韶没扯证啊!”
乔安好抬头看着自己的亲妈,又看向自己的亲爹,她记起来了!当初扯证的时候,因为顾景韶回了部队,这事儿就是乔父跟顾父一起去办的,事后,就是她爹亲口给她说的,说证已经扯好了,让她宽心。
“爹!”
乔安好瞪着自己的亲爹,“当初,你跟我说,扯了结婚证的,是你替我去办的,你咋骗我呢?你说,这到底是咋个回事?”
明明已经嫁了人,亲爹也说扯了结婚证,怎么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
乔父被乔安好凶狠的目光盯着,有些畏缩地往后缩了缩,但并没有回答乔安好的问题。
“爹,你说话啊!”
“我是你亲闺女,你咋能这么害我?”
乔安好的心都碎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爹给坑了!
“乔安好,你够了啊,我爹可不是你爹!”
乔建国忽然搭腔,“这些年,我们家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什么?”
乔安好愣愣地望着乔建国,又看向乔母和乔父,却见他们一起往后一缩。
自己不是亲生的?
乔安好愣在那里,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已经不需要找乔父、乔母去求证,她都可以肯定,自己真的不是亲生的。
小时候,干活的是她,成绩好被迫辍学的,还是她。
乔建国明明是哥哥,却什么也不干,还得她这个当妹妹的侍候着。
乔安好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她爹和她妈重男轻女。可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是亲生的,所以活该给乔家当牛做马。
“乔安好,你还是赶紧滚吧,咱们家可没你的地儿,赶紧的,滚吧!”
乔建国冷冷开口。
然后,他就转身,推着乔父、乔母,“行了,别看了,家里还不够忙吗?赶紧,别在这里杵着!”
吱嘎!
乔家的院门关上了!
乔安好蹲在地上,抱着手里只有两三件补丁套补丁衣裳的包袱,哭得歇斯底里。
她恨啊!
恨天不公!
“贼老天,你瞎了眼啊!”
乔安好抬头,怒视着这阴沉沉的天空。
闷热的夏天,乌云遮天,瞧着是要落雨了。
可乔安好无家可归!
轰!
几乎在乔安好骂天的那一刹那,一道闷雷炸响。
然后,一道道闪电,连着雷声,震耳欲聋。
瓢泼的大雨终于落下来,冰凉雨水落在乔安好的身上,将她淋成了落汤鸡。她走在雨中,茫然不知该去向何处。
这是一场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当雷雨散去,天空的乌云也很快散了,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
乔安好稀里糊涂又走到了顾家村,眼前便是她婆家的院子。
院门外,她嫁过来那年种下的杏子树,此刻挂满了黄橙橙的杏子。去年的时候,这杏子树就挂果了,虽然结的杏子不多,但个顶个的甜。
望着这一树的杏子,乔安好的心却苦的发涩。
看着那紧闭的顾家大门,乔安好猛地抓起门前的棍子。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抓着棍子,乔安好在顾家大门前的泥地上,写下如此一行大字。
然后,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顾家的大门上,同样写下这样的一行字。
她恨乔父、乔母,但更恨顾家的这群人。
五年时间,她二十岁嫁过来,给顾家当牛做马整整五年啊!
从一开始,顾云山这个老骗子就在骗她吧!
“顾云山,李红梅,顾静雪,还有顾景韶,黄泉路上,我等着你们!”
两件破衣搭上杏树的横枝,乔安好把自己吊死在了顾家门前的杏树上,她活不成了,但他们,也别想好过。
轰!
在这天放晴之后,竟又响了一声炸雷。
乔安好的身体不动了!
但诡异的是,她发现自己自由了,而且亲眼看到了自己吊在树上的尸体。
这一瞬间,乔安好忽然觉得吊死的人真的很难看,很丑。
自己该不会是成了鬼吧?
乔安好愣住,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
……
顾家的大门打开,顾景韶的身影冲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顾云山和李红梅前后脚追